纪尘的话并没有让海云死心,她不甘心地还想开口说要再试试,却被纪老师后面奇怪的举动堵住了嘴。 纪老师托着珠子送到了海云的面前,他的面色有一些变化,不过海云却拿捏不准他现在的情绪。 “今天是第几天。” 海云听纪老师这么问。 “……啊?” 海云没跟上纪尘跳脱的思绪,她搞不懂对方在问什么,也没敢立刻伸手接过自己的珠子。 纪老师见海云没有回答,便朝她走近一步,他将手掌抬高示意海云拿走自己的东西,露出了藏在袖子里的伤口。 五个血洞,因为没有纱布包扎,赫然出现在海云的眼前。 “五,五天?” 海云看了一眼伤口,鬼使神差的脱口回答。她莫名觉得纪老师又要开始失控了,忍不住悄悄后退了半步,甚至回头看了眼窗户的位置。 “五天了啊。” 纪老师点点头,平静地重复了海云的猜测。 事情发展到这里,又一次脱离了海沙的预想。 海沙讪讪地站在纪老师面前,抓了抓脸,她瞄了纪尘好几次,可是依旧摸不清他现在的状态。 五不五天的,究竟是啥意思? 不过不管他没头没尾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必须得把自己的计划给推进下去。 于是海沙收回飘远的思绪,伸出手指拨了拨纪尘送到自己面前的珠子,自自然然的开口, “……啊,对啊,那个正好,我们顺便也把你的伤也给治了吧,毕竟都五天了。” …… 客厅方桌旁,纪尘闭目坐在椅子上,他如同之前治伤一般伸出手臂递与海云,任由她折腾。虽然纪老师面容平静,不见喜怒,可海云总觉得有些不安。她在治伤的时候忍不住抬眼,觑了又觑纪老师的面色,这样的举动终于引得对方的注意,纪老师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略微将脸转向了海云, “我等了你五天。” “……啊?” 纪老师这次是陈述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可是海云依旧听不明白。她惊诧地略微张开嘴巴,就见纪老师缓缓睁开了眼睛,说到这里,他终于有了情绪,纪尘像是按捺着巨大的怒意,同时又带着一些无奈, “我说事情结束就来寻你,让你先起身回去等我。” 纪尘说到这里,他空茫的眼神投向海云坐着的方向,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可是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五天了才记得回家。”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结念珠喷洒着莹润的水雾修复着纪尘的几可见骨的伤口,海云依旧在纪老师的对面坐着。 在离客厅不远处的阳台上,夜色如许,更深露重。海云与纪尘对视了许久,又扭头看了一眼这没有血雾的幻境,终于开口。 “这颗珠子,” 海云虽然知道纪尘看不到,却也指了指那颗结念珠, “是我,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小路上捡到的。” 她看着远处的夜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出嘴里的句子。 “确切地说,是我从倒在街边的一个女孩子的手里拿到的。” 海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她似乎觉得喉咙很疼,狠狠揪住了自己颈部的皮肤,又像是借此压下了某一种情绪, “我记得她扎着马尾,穿着一条蓝色的裙子。身上有很多的伤。” 她耸耸肩,状似无畏,可拼命压抑着却依旧上下滚动的喉咙却分明的泄露出海云此刻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 海云粗鲁地用手指压住自己的眼角,过了一会继续开口, “那个女孩子最致命的,应该是一处咽喉的贯穿伤。” 她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向纪尘,似乎是要认真解释, “贯穿伤的意思是,或许是因为那处咽喉的伤口,我遇到她时,她已经死掉很久了。” 海云说完,看了一眼纪尘已经愈合的伤口,又看了一眼对方手臂上方悬停的结念珠, “所以你……是不是因为这颗珠子,将我错认成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似已经平复了刚刚几乎滔天的情绪,等她再次开口,语气中已然带着一丝奇异的戏谑。海云拢了拢自己齐耳的短发,终于正面回答了纪尘的问题, “她不是不回家啊纪老师。她只是,早就已经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 海云话说完,屋子里再没有了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