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储君,为储君之心腹侍卫,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自从来孤身边,你跟个木头人一样,好似个摆设。当孤的侍卫,让你屈才了吗?” “臣不敢!”张辅头上冷汗淋漓。 若有的选,他当然想回北平,回到家人身边,回到边关跟北元开战。再说他出身燕藩,身上打着深深的燕王烙印,自然不想往朱允熥身边凑。 “从你来孤身边,孤推心置腹,别人有的孤都给了你,可曾刻薄对你?可是你心中,有没有真的拿孤当君?” 这话说的很重,张辅已是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知道你是燕藩的旧人,心里念着旧主。可你要知道,你们张家,是大明之臣,不是燕藩的私臣!”朱允熥再次说道,“常言道千金买马骨,孤爱你之才干,赏识你提拔你,换来的却是你表面的恭敬,内心的疏离。以后若真有什么事,孤怎么指望你?在你心里,孤就比不上燕王吗?” “殿下,臣罪该万死!” “一死就够了,还说什么万死!”朱允熥冷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自从到孤身边之后的所作所为,对不对得起孤对你的提拔和赏识。若你觉得在孤身边不自在,直接说,天下不只你张辅一个好男儿,强扭的 瓜也不甜!” 说完,朱允熥迈步就走。 张辅跪在地上,身上已被冷汗湿透。 朱允熥所说,字字都说中了他的心思。在皇储身边,他打的主意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出风头当个透明人。 为臣者,这已是大不敬。 此时,一只大手把他拉起来,回头一看正是傅让,“兄弟,殿下骂你,是心里有你。你自己想想,这些日子是不是殿下说的那样。你每天跟个木头橛子似的,说一下动一下,好像谁欠你的似的。” “咱们都是为臣的,为臣当心怀君恩。咱们只是武人,太孙殿下亲近咱们,是咱们的福分,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你咋来了宫里,心里有数吧?太孙殿下为了你,免了燕王的大不敬。这等恩德和看重,还换不来你的真心!” 张辅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汉子,沉默不语。 前方朱允熥已经到了演武场,几个小王爷早就在那大呼小叫了。一见朱允熥,迫不及待的上前,七嘴八舌的讲述火器的威力。 演武场这几日都有火器的演练,皇子皇孙们也都大开眼界,尤其是那些火铳,让人爱不释手。 朱允熥前世就是当兵的,对于火器自然很是痴迷。 现在大明的火铳,还是很原始的盏口铳,长管火等,也就是火枪最基本的 雏形,后面是木柄,前面是发射枪管,没有扳机,靠点燃火药发射。发射的弹丸也不一样,有的是铅弹,有的里面装的是铁砂。 大概因为金属冶炼的原因,火药发射时气密性不太好,火铳的射程不够远,威力也不足。 不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尤其是战争智慧。 三千火器营火铳兵,若是用在守城或者依托胸墙,阻击骑兵队的时候,往往能出其不意。三千人用三段射击法,据说此法是沐英平云南时候发明的。 三千人,铳声不断,射击起来弹丸纵横呼啸,延绵不绝,声势骇人。 这玩意,在集团作战的时候是杀人利器,但是单打独斗的时候还是弓箭好使。而且,造价太贵,京营的装备是天下最好的。士兵所用的武器,都是工匠不惜成本打造。 开国之初,廉洁之时还可。若是以后承平,贪官污吏横行,只怕是花十倍的钱,也造不出这样的好东西了。 “回头闲下来的时候,琢磨琢磨燧发枪之类的!” 朱允熥一边在偏殿里换衣服,一边心想。 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那些一穿越就变成发明家的桥段,明显是扯淡呢。 科学的进步,每一步都是应运而生的,没有取巧的。大明现在的技术水平,靠手工生产燧发枪,线膛炮还任重而道远。 一根枪管从取材到冶炼铸造,再到各种部件,还有火药等物,每一样都要经过精心的准备。若是他这个太孙动动嘴皮子,异想天开就让底下人去干,且不说能不能做出来,光是这份劳民伤财就够呛。 再说,朱允熥上辈子也是个学渣,黑火药的配方是啥,他两眼一抹黑。当兵两年,学会了射击打枪,学会了锻炼身体,但也没教过这个。 况且,如今大明军队中,火药的应用广泛,每种火器用什么样的火药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早就有定额。 后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前人的基础上,穿越者除了上帝视角之外,不见得就比古人强多少。 朱允熥换好衣服出来,廖家兄弟捧着一杆火铳奉上。 这玩意一人多长,端起来可以当冷兵器用,使用方法和大炮差不多,先装火药,然后塞入铅弹,压实了,在火门处点火就好。 十步之外有一个靶子,朱允熥装填之后三点一线,小心翼翼的瞄准。 瞄的差不多了,朱允熥命令一声,“点火!” 嘶啦一下,白色的烟雾在枪管中冒出来。 砰地一下,居然的冲击力让朱允熥的胳膊差点夹不稳。 “呸!”朱允熥摆摆手,赶走眼前的白色烟雾,“劲儿真大,这哪是铳,明明是炮!”说着,朱允熥又道,“中了没有!” 廖镛一溜烟跑过去,看看靶子,“殿下,没打着!” 后坐力大,准头差,适合守城和阻击敌军的近战,远距离有点不靠谱。 朱允熥心中记下这些,再次给火铳装药。 “殿下,换一门!”廖铭换了一盏新的。 “你是怕炸膛?”朱允熥笑道。 “殿下英明!”廖铭笑道,“工部做出这些玩意,实在是参差不齐!” 没有统一标准,完全靠着工匠熟练程度制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