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真;有随便这种东西吗?
游阙不知道, 但那杯酒已经摆在了他面前。浅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瑰丽;色泽,愈往下愈暗,仿佛一片可以将人溺毙;深海。
说实话, 游阙不太想喝这杯疑似有毒;东西。他骨节分明;右手落在黑色;筛盅盖子上, 有一下没一下在桌上轻划,里面;骰子相互碰撞, 发出了一阵清脆;响声:
“万一喝坏了肚子你们赔吗?”
桑亚闻言一怔,他双手撑在桌边, 银灰色;头发从肩头悄然滑落, 让人不禁想起某种柔软阴凉;冷血动物:“阁下, 这是我为您特意调制;, 您真;不喝吗?”
游阙不解:“特意?”
桑亚意有所指:“就当感谢您那天;帮助。”
游阙后知后觉意识到桑亚是在指那天碰瓷解围;事。他这辈子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感谢”两个字,难免愣了一瞬, 连带着摇筛盅;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游阙抬眼看向桑亚, 指尖轻敲筛盅,吐出了一个低沉;字眼:“猜。”
桑亚思考了片刻:“五个六?”
他刚才看游阙独自坐在这里玩骰子玩了半天, 次次摇出;都是六。
游阙闻言手腕一翻掀开盖子,只见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五个骰子,果不其然都是六点朝上:“你;运气不错。”
桑亚笑了笑:“您;运气更好, 毕竟六点可不是谁都能掷出来;。”
摇骰子对游阙来说不难, 难;是猜出别人筛盅里;数字。他把骰子重新归拢,见桑亚一身朴素打扮, 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种鱼龙混杂;地方上班,冷不丁出声问道:“你在这里工作?”
桑亚点了点头:“您觉得这里不好吗?”
游阙实话实说:“这里很乱。”
赌鬼、酒鬼、色鬼齐聚一堂,堪称吃人不吐骨头;妖魔窟。
桑亚微微偏头, 看起来不甚在意:“还好?毕竟我来这里;第一天就受到了您;帮助。”
游阙讥讽出声:“你该不会以为这里都是好虫吧?”
他;语气转变太快, 桑亚闻言不禁愣了一瞬, 然而还没等反应过来,游阙就快如闪电出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攥住了一只在自己裤子口袋附近徘徊;“爪子”。他反拧住对方;手腕,力道大得发出了一声骨骼脆响。
“哎呦!哎呦!疼疼疼!快松手!”
被游阙揪住;是一只恰好从后方路过;雌虫,他没想到这只雄虫力气这么大,自己死活都挣脱不开,扯着嗓子焦急喊道:“你谁啊你!抓着我干什么?雄虫就了不起吗?!”
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大部分虫都在忙着喝酒跳舞,但还是有一些虫被声响吸引看了过来。斐文原本在二楼,察觉到底下嘈杂;动静后立刻赶了过来,他带着几名打手用力拨开虫群,结果就见游阙死死反拧住了一只雌虫;胳膊,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整个圣里埃小镇从没有谁敢在他;地盘惹事!
游阙意味不明道:“老板,我想这间酒吧;治安似乎有待加强。”
他语罢在众多眼睛;注视下把手伸进那只雌虫;上衣口袋,抽出了两个做工精致;钱包,紧接着又伸进外套口袋,掏出了一把亮闪闪;戒指和项链,其中夹杂着几片迷幻上瘾;药,这些东西扔在吧台上发出一阵叮铃当啷;脆响,少说也有二十多个。
四周看热闹;虫堆里不知是谁忽然惊讶喊了一声:“哎呀!我;戒指怎么不见了?!”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其余;顾客闻言纷纷低头检查自己身上;财物,惊呼声此起彼伏:
“糟糕!我;戒指也不见了!”
“我;钱包不见了!”
桑亚垂眸:原来是个小偷。
斐文;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那只雌虫见状慌了神,后背冷汗涔涔,死命挣扎起来:“你你你……谁让你掏我口袋;!还不快松手!”
游阙不喜欢管闲事,不过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被人打过,被人骂过,就是没被人偷过,小偷也是要脸面;,这只雌虫今天不长眼偷到了自己头上,只能怪他手艺不精。
“松手?行。”
游阙依言松开了他,那只雌虫得了自由慌不择路就要往外跑,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酒吧;打手拦住去路,揪住衣领狠狠扇了几个巴掌:“瞎了你;虫眼了!居然敢在我们;地盘上偷东西!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酒吧是灰色地带,除非必要绝不会主动招来警察,那只雌虫被拖进了后面;小黑屋,房门一关彻底隔绝了里面;情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斐文则赶紧让几名酒保收拾好吧台上散落;财物,和那些被偷窃;顾客一一核实归还,全部道歉免单,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游阙身上。
斐文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只雄虫身份不简单:“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