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读书这件事情,朱二心有余悸。 叶瑜然逼着家里人认字,想方设法的让他们看书,可不是谁都是那块料。 朱二自认为,这辈子也就会种地了,别的还是不要想了。 听着朱二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朱大心里的那股酸意顿时全消。 可不是嘛,虽说当初给老七当陪读的是老三,可他们娘也没放着他们不管,也有逼着他们一家老小识字读书啊。 但可惜的是,这几年过去,除了家里几个小的启了蒙,早早地踏上了读书的路,也就朱大妹、林三妹、林四妹几个学到了一些真本事,偶尔拿着一本书看看。 其他大部分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做人啊,还真的得认命,注定了什么人,他就是什么人。 朱三可不知道有人跑到朱大、朱二面前说酸话,挑拨他们兄弟几个人的关系,看到两位兄长心疼他以前吃的苦头,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感触的。 本来他说那些,只是想告诉朱大、朱二,谁第一次出门都会闹笑话,他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 别人听了这些,第一反应是笑,可唯有关心他的人,会笑中带泪,心疼曾经的付出。 “大哥、二哥,都过去了,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朱三不再提那话,而是笑着说起了大宝、二宝他们。 现在家里就只有五个孩子,除了大宝、二宝有了正儿作经地先生,三宝、四宝也在朱氏蒙学启了蒙,过年的时候还当场背诗给大家听,得了不少夸奖。 五宝虽然不太懂,但家里读书氛围浓,他也跟着小嘴巴拉地吐了几句诗词,就是有些不太全罢了。 他笑着说道:“大哥、二哥不会读书,大宝、二宝、五宝他们会读啊,大宝、二宝可是岑先生的得意门生,今年拜年的时候,不是才刚夸过吗?还有五宝,他是小了点,可那么小一点的孩子就会背诗了,也很了不起。你们看村里哪家孩子,这么小会背诗的?” 是啊,他们自己不会,但孩子会啊。朱大、朱二一听朱三这么说,心里也快活了起来,跟他讨论几个孩子的事情。 要不是朱三第二天就要下场考试,兄弟二人怕是差点忘了他们不是出来旅游的,而是出来陪考的。 可惜,考试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帮上朱三。 “老三,你别紧张,好好做题,能做就做,不会也没事,反正我们家现在有钱了,饿不着你。” “对对,你好好做题就是,别的别多想,我们家已经有秀才老爷了,你考不上也没事。” …… 出门前,朱三还听到朱大、朱二这样安慰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下场考试结果的好坏,或许对朱家影响不大,但对徐老以及他娶进门的媳妇徐玉瑾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当初徐老会同意把徐玉瑾嫁给他,就是在赌,赌他朱三能够考一个功名出来。考不中进士没事,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怎么也要考一个秀才、童生之类的,如此才能堵住大家的嘴。 否则,奕州徐家千金下嫁泥腿子…… 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好听了,以后徐玉瑾出门,必然会被人嘲笑。 不争馒头争口气,朱三也希望自己能够考了一个好成绩,不让他夫人的脸上无光。 不过看到他大哥、二哥一无所知的样子,朱三决定,还是不说出来影响他们了。 天,还有些蒙蒙亮,但考场外已经排起了长龙,站了很长一条队伍。 朱三刚到没有一会儿,就遇到了岑光济等人。 之前朱七一举夺得县试案首,直接拿下秀才功名的事情,早就在安九镇的读书人圈子里传开了。在那之后,来岑先生开的兰花书院报名的人特别多。 再加上白氏书院出事,有不少人都转到了兰花书院。 一时间,兰花书院成了安九镇的第一大书院。 如此,今年兰花书院下场的人也特别多。 岑先生在知道朱三也要下场以后,二话不说,就让朱三跟他的学生互保保单。 对于朱三的人品,岑先生还是满相信的,当初他给朱七陪读的时候,岑先生就曾经替朱三惋惜过,没想到转眼间,朱三也成了读书人,还拜了良师,参加科举考试。 岑先生替朱三感到高兴,祝愿他考一个好成绩。 “多谢先生!”朱三冲岑先生行了一个书生礼。 岑先生摆了摆手:“哎,不用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初要不是你们家把顺德送到我书院,我也不会沾了你们的光,把兰花书院开得这么大。” 一个穷教书先生一举成了安九镇最大书院的院长,这感觉还是满酸爽的。 岑先生自觉,自己是沾了朱家人的光。 “不,先生,那也是您教书教得好,得到了大家认可,否则大家也不会愿意去您那儿读书。”朱三笑道,“学生平日不在家,偶尔归来,也时常有听到安开、安宝二人念到先生,说在先生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自从他二人随先生读书以后,进步极大,为人也成熟稳重了许多……” 朱三可不是朱大那个木头,即使心生感激,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嘴皮子利落,直接将岑先生狠狠夸了一遍。 若说岑先生沾了朱七的光,一举把兰花书院变成了安九镇最大的书院,那么也是朱家人幸运,遇到了一个品行高洁的先生,否则就朱七那“书呆子”的性子,又如何能够安心读书,一举得中? 岑先生明知道朱七情况特殊,也愿意为朱七走出一条别人“无法复制”的成功之路,劳心劳力,就凭这个,朱三也真心感激着他。 两人你谢我,我谢你,瞧得站在一旁的岑光济“咯咯”地笑:“爹、朱三哥,你们真好玩~” 岑先生瞪了岑光济一眼:这儿子太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