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听到消息的大娘震惊。 谁家有点本事,不是藏着捏着,只传给自己的亲女儿、亲孙女,怎么朱大娘搞的这个蒙学,连这些东西也教? “是真的,隔壁那谁说的,他闺女已经在学画绣活的画了,明年开学正式上绣活课。” 不说他们家心动,十里八乡不少听到消息的人,都纷纷有些心动。 有的大娘想得更多,朱氏蒙学第一年就收了不少人,其中姑娘虽然不多,但也占了不少人。 若这些姑娘学了出来,嫁人的时候肯定非常好嫁。 对方一好嫁,这就意味着,自家没学过的姑娘不好嫁了。 毕竟有点本事的人家,哪个不想娶一个条件更好的姑娘?上过朱氏蒙学的姑娘若只是识些字就算了,居然还学各种各样的女红,那可就…… “不行,二丫,明年你得上学去。绣活、染布、胭脂,你至少得学一样,还得学好了,要不然以后就不好嫁人了。” 大娘的话刚落,二孙女还没说话,家里明年就要相看的大姑娘就愣住了:“娘,那我怎么办?我都已经这么大了,要相看了,要是人家都想娶上过蒙学的姑娘,那我可就……” 女娃可不比男娃,女娃就那么几年,要么嫁,要么嫁不出去。 男娃没事,还可以往后拖几年,娶一个小几岁的,似乎也没什么。 大姑娘的话,顿时把大娘给吓住了:可不是嘛,一旦上朱氏蒙学的姑娘能学女红的消息传出去,那些条件好的,年龄还不算特别大的男娃,指不定不着急娶妻,想过几年再娶呢。 男娃能等,可女娃不能等啊。 这边才这样想,那个约好跟大姑娘相看的人家就让人传了话过来:“对不起啊,如花娘,那边的意思是家里的小子太跳脱了,还不太稳重,担不起养家的责任,准备再缓两年,到时候再看,就不耽误你家姑娘了……” 一听这话,如花娘哪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差点肺都气炸了。 “放他娘的狗屁!”如花娘一声大骂,“不就是想要娶一个会绣活的姑娘吗,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谁还不知道谁啊?你告诉那个姓肖的,他看不上我家如花,老娘还看不上他姓肖的。给老娘滚!” 拿起扫把,将传话的媒婆给赶了出去。 媒婆也知道自己理亏,当初负责牵线的是她,约好了年后就相看的也是她,结果男方那边一听到朱氏蒙学的消息,顿时反悔了。 这干的是什么事啊? 你要想娶一个技艺出色的,你早说啊,她也不会把如花介绍给那家了。 虽然如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但洗衣烧饭那绝对没问题,样貌在村里出是冒尖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瞧着肖家条件不错,把这样的姑娘介绍给他家。 媒婆一边把肖家骂了一顿,一边赶往下一家。 因为不只肖家一家打了退堂鼓,还有一两家也打了跟肖家一样的主意,嘱咐她提前把相看的事给断了。 媒婆在心里叫苦,这个年她是别想过安生了! 媒婆前脚离开,后脚如花就听到了消息,趴在床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虽然她才十五岁,可那个肖家是她娘帮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家里条件不错,那小子也是一个勤快的,她嫁过去不说能享福,但日子肯定不会太差。 两人还没相看,如花已经在心里开始勾勒对方的样子,对未来也有了些期盼。 不能说爱,只是那已经是家里能够帮她挑的最好的了,要是错过了这一个,下一个在哪里? 如花不怕自己嫁不出去,但她怕自己嫁得不好,以后得吃苦头。 二丫听到屋里的哭声,连忙跑去找了如花娘:“奶,不好了,小姑躲在屋里哭……” 如花娘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摸了摸二丫的头,让她去玩,然后摸了一个鸡蛋,打了一碗鸡蛋花端进了女儿的房里。 “如花,别哭了,喝碗鸡蛋花吧,喝碗鸡蛋花就好了。” 往年,如花娘可舍不得用一整个鸡蛋给如花调鸡蛋花,往往都是调了好几碗,分给如花和家里的几个孙子一起喝。 没办法,谁让家里条件不好,即使她想给女儿补补身子,也得顾忌几个儿媳妇。 为了让儿媳妇心平,她只能把如花跟几个孙子放到一起,一碗水端平了。 也就今年,他们家跟着朱家村种起了水稻跟红薯,又学会了用螺丝喂鸡,这才让家里的条件好一些,偶尔也能给如花烧一整个鸡蛋了。 如花听到她娘的声音,有些委屈:“娘,你说,朱大娘怎么干这种事情?她早不教晚不教,偏偏这个时候教,这不是害人嘛……” 如花娘不说话,只是让她喝鸡蛋花。 如花一边抱怨着,一边哽咽地喝了起来。 鸡蛋花里没有什么油水,也就洒了些盐,喝起来还有些腥。 但对于他们家来说,已经是很好的“荤菜”了。 平时难得沾荤的如花很快就喝完了,她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在母亲温和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对不起,娘,我又犯糊涂,说朱大娘的坏话了……其实朱大娘还是挺好的,要不是她,我们家也学不会种水田、种红薯,家里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能够填饱肚子。” “娘没生气,娘只是觉得……其实你没跟肖家相看,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如花一愣,不解道:“娘,你怎么这样就?不是你说,以我们家的条件,肖家是我们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人家了吗?怎么现在,你又说,我不跟他相看,其实不是一件坏事?” “是,我承认,我们家条件不好,能够找到肖家那样三天两头吃肉,填饱肚子的人家是好事情,你嫁过去也能轻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