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三知道徐玉瑾是怎么想的,估计得笑出来。 也是,不管平时多镇定的,到了这种时候,也得紧张起来。越是紧张越说明在意,要是徐玉瑾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该哭的就是朱三了。 一段时间不见,朱四、朱五一看朱三,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三哥,我们来陪你接近了。” 说句老实话,朱家的男儿就没有长得丑的,要是换上锦衣华服,其实也不比大家公子差。只可惜受家庭条件所限,包装不到位,多少有些差强人意。 至少,在徐大公子眼里就是这样,他望着朱家的那几个据说是他妹婿兄弟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哼!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要他说,他妹子就是配了王孙公子都配的。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徐大公子也无能为力,冷着一张脸,将徐玉瑾交给了朱家人。 接到亲以后,唢呐声响起,朱家的队伍顿时热闹了起来。 徐大公子跟在朱家的队伍后面,继续冷脸。 朱五接到三哥的任务,笑眯眯地跑到后面,开启了“哄人之旅”。 据说徐大公子天生天黑? 不怕,他再黑能够黑得我娘? 我连娘都能够哄好,还怕哄不好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坐着马车里的徐玉瑾偷偷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打量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街道没有那么长,城门没有那么高,就连路城外的路也没有栾州的好。 渐渐地,一座破落的村子映入了眼帘。 当她看到村口立着的那块功德碑,一眼就认出了碑上面的名字——朱顺德。 这样的贫穷落后,这是徐玉瑾完全没有想到的,心头渐渐有些发紧。 她一直以为,朱家既然能够去普寿城读书,朱三公子、朱七公子平时出手也大方,即使是村子,也不至于…… 但显然,她想得太多了。 因为村口有人,徐玉瑾已经放下了帘子,但她依旧记得,她看到的那群村民身上,衣服上面有很多补丁。虽然他们洗得很干净,看上去应该比她见过的最糟糕的村民要好得多,但穷就是穷,洗得再干净还是穷。 想到朱家那么多兄弟,徐玉瑾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 倒不是她嫌弃朱家人,而是若朱家人条件真的不好的话,她一个人带着朱三住在普寿城里,其他人能没有意见? 就是徐家,虽然现在走了下坡路,但放在栾州城里,那也是一个大家族,金银玉器,佳肴珍馐,即使是这样,也有人为了那一点利益争红了眼。 若放在朱家,贫富差距这么大,他们能甘心? 徐玉瑾觉得,她有可能需要重新盘一下心里的计划。 另一头,朱家村的人早已经接到了消息,一个个朝村口聚集,想要提前目睹这位嫁进朱家的千金大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人家坐在马车里,又盖着盖头,人自然是看不到,不过倒是看到了那一车车的嫁妆,一个个红了眼。 “我的乖乖,果然不愧是千金大小姐,这也太有钱了吧?” “啧啧啧……这么多辆车子,朱家这回是赚大发了。” “可不是嘛,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嫁妆,要是我哪辈子能够娶上这样的媳妇,我就心满意足了。” “得了吧,就你那穷酸样,能够比得上人家朱三一半吗?还想娶千金大小姐,做梦吧你。” …… 徐大公子隐隐听到人群里的声音,微微皱了眉头,尤其是看到朱家村破落的样子,恨不得立马调头走人。 ——娘的,爷爷到底怎么选的? ——怎么给小妹选了这样一户人家? 心里憋屈,可人已经到了人家的地盘,徐大公子心里再不满,也只能随车而走。 让他反抗家里人,直接替徐玉瑾做主悔婚什么的,徐大公子还没这个胆子。 然而随着马车越来越往村里走,徐大公子眼前一亮,因为他居然发现了“一片”白墙黑瓦的房子?! 他有些不敢置信,又回头看了看四周的泥瓦房,又看了看那片。 ——没错啊,这是好房子啊。 ——而且看上去,好像是新修的。 房子的前面,又围了那么多人,徐大公子有些不确定:难道,朱家是这片的“首富”? 可是,就算朱家再是这村子里的首富,跟他们徐家相比,那也差得太远了吧? 马车停在了朱家新院子的门口,媒婆笑眯眯地跑上前来走流程。 欢乐的唢呐声,不要钱的吉祥话,人群里的笑声,全中汇成了一片。 朱三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车帘,一只纤纤细手伸出,银白如玉,腕上的那一只碧绿的镯子,更是衬得那只手美得无边。 不少人停止了呼吸,暗中赞叹:果然不愧是千金大小姐,瞧瞧这手,多漂亮啊! 虽然还没看到人,但凭着这一只手,已经让人浮想联翩,赞叹不已。 有唱礼的人前面引路,带着朱三、徐玉瑾走下面的流程。 踏过火盆,拜天地、拜高堂,接着便送入了洞房。 盖头下,徐玉瑾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觉得四周静极了,又似乎热闹极了。 她听到某些大娘用带着乡音的话语,夸赞着新娘子漂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跟个天仙似的;也只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柔声细语,让她小心脚下。 徐玉瑾不确定流程走到了哪一步,也不确定自己在走的是什么流程,只觉得有些恍惚: ——我,成亲了吗? ——就这样,成亲了? “嘎吱——” 她听到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贴身丫鬟环儿的声音,既带着喜色,又悄悄地压低了嗓门,似乎说着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丫鬟环儿说的是村里的情况。 进了村以后,徐玉瑾就老实地呆着马车里,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