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朱家的几兄弟还没这么分“派系”。 朱三还没有完全长大,朱四、朱五都还很小,有的时候也会做错事情。 为了免于被罚,他们也会“撒谎”,推卸责任。 那时,朱大、朱二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亲弟弟,见他们会被朱老头打,有时候也会站出来,表示是自己干的。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年纪大一些,被打也不会有事,可弟弟就不一样了,他们年纪小,身子骨吃不消。 兄弟俩感怀了一下小时候,便听到柳氏喊他们吃饭。 叶瑜然不在,可朱家的人却依旧很多,得搬大桌子,拼上满满的一桌。 做为新来的“客人”,卞秋颖也被邀请上了桌。 只是,她没有想到,朱家的“贫穷”超出了她的想像。 别看她只是一个老花农的女儿,但因为她爹有活干,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再加上又是给主家的千金小姐当作伴丫鬟,养得跟“副小姐”似的。 小时候能够跟大小姐同吃同住,吃吃喝喝全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但随着大小姐的长大,她的丫鬟规矩也不得不被迫“捡”了起来。 可卞秋颖哪里吃得了那个苦,不敢在主家那里闹,不回到家里,冲着老花农夫妻闹。 后来老花农夫妻没有办法,只能找关系,求了恩典,让主家把她放了回来。 放归放回来了,但“副小姐”的脾性却被留了下来,巨大的生活落差让她滋生出了某种野心。 老花农以为,卞秋颖是被大老爷看上了,“抢”去的,却不知道,其实这一切是卞秋颖“算计”好的。 她知道大老爷的喜爱,知道大老爷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特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晃一圈。 只不过,她比别的姑娘聪明——她不想做没有任何保障的通房。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失宠”会来得那么快,大老爷的嫡手下手会这么狠…… 林氏见卞秋颖有些难以下咽,还关心的询问:“怎么了,你胃口不好吗?” 望着这些在她眼里是下三烂的粗食,卞秋颖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大概……是吧?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又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实在是没心情吃饭……” “唉……我能理解。”林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当初我娘刚过逝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特别难过。但人要朝前看,不能老盯着过去,以后的日子长还着,一直盯着过去,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知道,我就是……”卞秋颖一副难受的样子。 ——麻蛋!她爹怎么没说清楚,朱家这么穷? ——这些东西,让她怎么吃啊? 林氏见她哪些,也没有再为难她:“你啊,就是没饿过,等饿了就会想吃了。这样吧,你的这份,呆会儿我帮你留在锅里,先热着,你要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 “谢谢,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谁他娘的想吃这种东西?就算没有燕窝银耳,你们就不能弄点人能吃的? 这么一大盆糊糊弄弄的东西,是喂猪的吧? 看到卞秋颖如此感谢自己,林氏十分受用。 朱四忍不住暗中碰了朱五的胳膊一下,示意他往这边看:你媳妇,看见没? 朱五完全不想说话:傻成这个样子,他也真的是没眼见了。 平时也没见对他这么好,结果冲着一个可疑的“外人”,居然这么体贴,真的是…… 有点憋屈。 一顿晚饭的功夫,卞秋颖也稍稍摸清楚了朱家的人员情况。 主要是有林氏,会偷偷摸摸的给她介绍,怕她分不清人,到时候把人给得罪了。 当卞秋颖听到,朱家居然还是“耕读传家”,出了一个秀才,十分惊讶:“秀才?!” “对啊,我们家老七是个秀才,”林氏有些小得意,开心地说道,“我跟你说,他可聪明了,根本没读多久的书,一下子就考中了,而且还得了县令的推荐信,去州学读书了。要不然,你以为怎么会那么巧,你来的时候,我婆婆就不在?因为我婆婆送他去读书了……” 卞秋颖暗叫不好:这读书人心里勾勾拌拌的,不会看出来吧? 她连忙问道:“州学?那远吗?” 虽然她在大户人家呆着,但那户人家是商人,没什么读书人,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关于读书的事情。 只知道,连大老爷冲着有功名的读书人,都会客气三分。 “颖儿,你老爷我抱了一条大粗腿,知道吗?哈哈哈……”大老爷揽着她的细腰,一时高兴,就炫耀了起来。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大老爷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可越是大老爷看中的人,于她现在的情况,却是一种“威胁”。 “挺远的啊,要好几天吧,要不然婆婆也不会跑那么远送他。”林氏说道,“送这一回,应该要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了,州学应该也会放年假……” 林氏有些不太确认,因为之前她好像没听谁提过这个问题。 不过,岑氏书院也是读书的地方,这里都放,州学也应该放吧? 卞秋颖一听还有好几个月,微微松了口气:“原来要这么久啊,那他还真是挺辛苦的……”在她离开朱家之前,最好都不要回来。 这几个月,也够她谋划了。 “是挺辛苦的,天不亮就起来了,做五禽戏、看书、练字……除了吃喝拉撒,都没怎么停过。”想到大宝、二宝现在也是这样,林氏感叹不已,“以前只以为当读书人容易,家里出了读书人才知道,这世上什么事情容易啊,你不付出,就不会有收获。种地有种地的难处,读书也有读书的难处。我们种一回地,一年就知道收获如何;这读书一读读那么多年,最后怎么样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