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点担心,老七这么跟着人家走了,做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朱三皱了眉头。 “这倒不至于,人家是州学,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去不得的地方。他们就是怕我们临时倒戈,又占到帮派那边去了,所以才带走了老七。这样万一有个什么,我们也会顾虑到老七,有所顾忌。” “这些读书人,就喜欢这么弯弯绕绕。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朱三有些懊恼起来,忽然觉得还是岑先生好,没有那么多心机手段。 叶瑜然笑了:“这叫委婉。有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拉倒吧,什么都不说让别人猜,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猜错了也没什么呀,等于就说明大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玩不到一块去。” …… 别看叶瑜然现在说得轻松,其实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帮派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也不知道州学到底跟人家想要谈什么。 只希望两边在谈的时候,不要把他们朱家“卖”得太惨。 朱三一住进州学,就是好几天。 谷先生倒是没有阻止朱三的探望,就是在“拜师考验”结束前,朱七不能离开州学罢了。 这几天,双方势力已经接触好几波了。 具体怎么谈的,叶瑜然不知道,只知道两边争论的比较厉害,还没有谈好。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涌动。各大帮派都在频繁运动,稍微有点实力的读书人也在四处奔走,就看最后到底是谁说服了谁。 晏和安每次外出回来,也会将他打听到的消息拿出来分享。 虽然朱家在这边没有什么背景,不过朱三也经常出去,想办法去茶馆,或者挑脚工人聚集的地方,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虽然小道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但如果大批量传出了什么小道消息,那他背后一定有人在运作,有其目的。 叶瑜然三人需要做的,就是猜出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谈判谈得不顺利,州学就给刘知县施加压力,让他加大对陈婶等人的搜查力度。 即使有人通风报信,及时让陈叔把人给转移了,可这种频频动作,多少让人有些心浮气躁。 “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这事还有没有完了?”陈叔听到衙役又来了,忍不住就有些发火。 陈赵氏赶紧劝:“他爹,你就省省吧,大夫已经说了,你现在不能生气,要不然你的身体吃不消,会出事的。” “哎呀,我知道,不就是那些老毛病嘛。好了,别说了,快出去看看去。”陈叔有些不耐烦。 他自己的身体,他能不清楚? 若真出了事,就算身体吃得消也没用。 陈赵氏无法,只能出去见人。 一帮衙役涌进来,吵吵嚷嚷,说接到线索,罪犯藏在他们家,赶紧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差爷,你们昨天不是才来过吗?你们都检查过了,哪里有什么人啊?” “这我们可不知道,反正有人报了信,我们就得走一趟。” …… 陈赵氏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埋怨,要不是陈婶带人躲到了他们家,哪里会有这事? 瞧瞧,这才几天,衙役一直往他们家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了。 没办法,人家来一次,你总得准备点茶啊点心之类的,吃吃喝喝就算了,说不定还要垫上一些“辛苦钱”,不能让别人白跑了。 这几天陈叔赚的钱,差点都全贴在里面了。 好不容易将衙役打发,天已经快黑了。 陈赵氏让儿媳妇也别做饭了,随便煮点面条吃得了。 只是水才刚烧开,又有人上了门。 ——不是吧,又回来了?! 陈赵氏心头一跳,差点都不想开门。 “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赶紧把门开开。” 门外的人十分不客气,啪啪地拍响着他们家的大门。 “娘,好像是凤凯风那小子的声音。”大儿媳妇第一个认出了这声音。 “那小子上我们家干嘛?”陈赵氏有些疑惑,自她家老头子出了事后,平时喜欢上他们家凑热闹的人都不来了,这冷不丁的,这小子怎么来了? 打开院门,发现外面不只凤凯风一个,还有好几个。 陈赵氏一看这势头,就知道不对,心头慌了,拦住了要往院子里冲的年轻人:“凤凯风,你们这是干嘛?” “婶儿,帮主吩咐的,对不起了。”凤凯风道完了歉,就对其他人说道,“哥几个还等什么?赶紧着,帮主还等着咱们交任务呢。” 话音一落,一帮打手冲开了陈赵氏的阻拦,直接冲进了她家的院子,开始“打砸抢”。 “碰——” “碰——” “碰——” 不管见着什么,见着了就推就砸。 陈赵氏的几个儿媳妇吓得大叫:“啊……你们干什么?!” “不行,好个不能砸,那是刚买的。” ……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她们,也就凤凯风因为是熟人,稍微客气了下,请她们请到了旁边。 “嫂子,往旁边站一点,免得伤到人,到时候也白搭。”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土匪!”陈赵氏的媳妇气得够呛,“你们给我等着,我找我公公去。” 哪里需要她叫啊,院子里的动静早传到陈叔的耳朵里了。 “住手!” 陈叔忍着难受的身体下了床,望着眼前的一切,十分愤怒。 “凤凯风,当初你加入山海帮的时候,还是我引见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赵氏和她的几个儿媳妇,一见他出来了,赶紧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告状。 陈叔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不过被他控制住了,没有引起四周人的注意。 凤凯风有点小尴尬,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办法,谁让这是上面交给他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