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三妹、林四妹她们也都忙完了手里的活,坐在院子里一起“听”了。 叶瑜然一直在强调着“经商不能科举”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一个家族的强大,必然是从“科举”为官开始的,而不是经商。 她也不是说,以后朱氏族人都不能经商,但以目前的情况,这件事情绝对不允许。 若是有一天,他们家真的有人当了官,再从族长挑那么几个可靠的人选,分了支出去…… 那到时,也为时不晚。 有权有背景了,那就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但当你处于微末之际时,因为底气不足,除了爱护自己的羽毛,你没有任何选择。 这一聊天,时间就有些晚了。 等叶瑜然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 “好了,不说了,大家都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至于儿媳妇、女儿和姑娘们会怎么想,叶瑜然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已经将话摆在了这里,至于未来她们会怎么选择,那后果也是由她们自己承担。 只要一生无悔,其实不管是走哪条路,都没有关系。 朱八妹随叶瑜然回新院子睡觉。 一路上,她满心纠结,发现不管选择哪一个“高门大户”,似乎这日子都没有那么好过。 “娘,那你说,我应该嫁哪一个?” 叶瑜然失笑,说道:“又不是我过日子,你问我有什么用?我的选择就是,嫁给了爹,然后生了你们几个孩子,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朱八妹疑惑:“娘,你以前不是讲,如果不是那个大少爷不要你了,你也不会嫁给我爹吗?” “也许吧,但如果不是那个大少爷不要我了,我也不可能有你们了。” “为什么?” “因为在高门大户里,最容易死的就是孩子。” 朱八妹问号脸。 但叶瑜然,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让她回屋早点睡。 “娘……”朱八妹撒娇,想要让叶瑜然继续说下去。 “不行!”叶瑜然摇头,“已经很晚了,你要早点睡觉,等以后你再大一点,就明白了。” 朱八妹嘟了嘟嘴,有些不太开心:“再大一点再大一点……你们大人就喜欢用这句话哄小孩子!”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乖乖地转了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叶瑜然本来想直接回房间的,但想到朱老头今天喝了那么多,有点不放心,还是去他的房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叶瑜然吓了一跳,因为朱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地上,头上还磕了一个包,鲜血直流。 “八妹,快去隔壁院子喊人,你爹摔了!” “啥?!” 朱八妹才进院,就听到她娘的喊声,吓得要死,连忙拔腿往隔壁跑。 朱大、朱二早就睡死过去了,朱三、朱四、朱五被吵了起来,赶紧往这边跑。 叶瑜然点亮煤油灯,寻找到朱老头身上的伤口,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按上。 见几个儿子过来,让他们将床上的板子下了下来,连夜抬人送到赤脚大夫家里。 这一夜,好一翻折腾。 唯一庆幸的是,还好赤脚大夫不嗜酒,脑袋还清醒着,帮忙处理了朱老头的伤口,要不然…… 整个过程,朱老头都没什么反应,睡得跟头死猪似的。 叶瑜然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一觉,到了中午。 当朱老头醒过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呼……吓死了,还好人没出事,要不然就麻烦了! 可不是嘛,朱七前脚考上了秀才,朱老头后脚就喝多了酒,摔死在自己的床边。 这事要传出去,朱家还能见人? 就怕有心人一改编,变成了朱七“克父”,那就麻烦了。 “嘶……”朱老头吸了口冷气,不自觉的就要摸自己的额头,“我怎么觉得我这头那么疼呢?” “哎,爹,你别碰,你头上的药刚换的。”朱五打着哈气,赶紧阻止。 朱老头一头,诧异:“你咋在我屋里?” 朱五表情哀怨:“爹,我跟三哥、四哥换着,都守了你一晚上了。你昨天喝多了,摔下了床,要不是娘发现得及时,这血都不知道流成什么样了……” “我摔跤了?”朱老头诧异,“我咋摔了?你们扶我回来,不知道扶好一点?” 他还责怪了朱五几句,觉得是几个儿子没照顾好他。 要是照顾好了,他能摔? 朱五觉得冤枉:“不是我们扶你摔的,我们平平安安的把你送回了屋子,都把你放到床上放好了,结果娘在我们那边多坐了一会儿回来,就看到你躺在床底下了……” “你娘……发现的?”朱老头抓住了一个重点。 朱五没注意到他爹的神情,应道:“嗯,娘发现的,然后叫八妹喊得我们。大半夜把人家大夫叫起来,又是给你清理伤口,又是给你包扎,给你熬药……娘说得包一个大一点的红包谢谢人家。” 朱老头心头一喜:这是不是说,其实老婆子还是满关心他的? ——他就说嘛,老婆子嫁给他那么多年,不关心他关心谁? ——真是死鸭子嘴硬,嘴上说着嫌弃他,但真有事了,还不是关心他? ——女人啊,就是这么矫情! 叶瑜然:“……” 她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一下,朱老头是不是想多了? 然而不管她怎么解释,朱老头都不信,反正他就是认为——他俩都分床睡了,叶瑜然临睡前还跑去看了一眼,肯定是心里还有他。 要是没他,会偷偷摸摸跑去看? “你想多了!” “没有,我肯定没想多。老婆子,你就别不承认了,都老夫老妻了,至于嘛……”朱老头子腆着脸,说道。 叶瑜然只觉得辣眼睛,直接转身出了屋。 “哎,你去哪里啊?你给句准话啊,什么时候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