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出基地之前顺路去趟尖刀队,但是听说他们一大早就有任务,花梨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直奔目的地,就是她第一次遇到陆齿鱼的河。 军营里虽然也有河,不过一个多月她天天在河边转悠都没遇到陆齿鱼,应该是已经被剿杀干净。 其他地方不熟,倒是城郊马路附近的这条河她还算熟悉。 做惯体力活,花梨再不是从前那个消防演习都会累趴下的弱鸡,脚下如风,不到一个小时就走出森林,到了马路上。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微微一愣。 马路呢?那么长那么宽的一条马路呢? 路没了,只有满地黑乎乎的破碎混凝土和一条条伤口一样的裂缝,依稀能看出一丝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马路那边,河岸和树木完好如初,马路这边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树林,唯有这一条人类花费无数人力和物力修建的路荡然无存。 像是有什么东西很喜欢又或者很讨厌这条路,单单将它弄没了。 后背升起凉意,花梨对异种的怪异和破坏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早就怀疑像陆齿鱼那样浑身齿轮、力气奇大又满口尖牙的家伙危险等级只是最低的F,高级异种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现在明白了,某些异种甚至可以制造一场地震,精准而彻底地将水泥混凝土的厚实大马路毁掉。 按捺住逃走的念头,深吸一口气,花梨在心中询问系统,破坏马路的异种是否在附近。 字幕闪烁了一阵,没有显示任何内容,看来是没有。 不过考虑到系统的检测范围很小,又不靠谱,她没有掉以轻心,缓慢而小心地踏着混凝土废墟,来到另外一侧的河岸。 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钓竿,再从背包里掏出手掌长的金属棍,绑在钓竿上当做诱饵。 根据系统的介绍,陆齿鱼是以金属为食物的。 这金属棍是炊事班宿舍的不锈钢扫帚柄断了一截,张远想放到厨房想当擀面杖用,赵大厨嫌脏不要,花梨就用一个月津贴换了。 她知道换贵了,不过急着用也就没跟张远计较。 做好了钓竿,花梨开始“钓鱼”,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姜太公的架势。 很快,水里有了动静。毕竟比起姜太公的空鱼竿,她还是好心地装了饵的。 水面泛起层层波纹,一圈一圈扩散开,花梨的神经绷得死紧,猛然抬手,闪电般收起钓竿,转身就跑。 人在树丛间穿梭,鱼在后头追,这套流程熟练得很,什么都不用想,撒开腿只管跑就是了。 没多久,这条贪吃的陆齿鱼成功把自己撞晕了。花梨停下脚步,喘匀气,抹掉汗,返回去尝试拔鱼鳞。 然而拔不动,怎么都拔不动,她想了想,拿着金属棍把陆齿鱼弄醒。 跑起来,生命在于运动。 河边上演奇特的一幕,一个清瘦的人影一会儿从东边到西边,一会儿从西边到东边,来回跑个不停,身后总跟着一条鱼。 那条鱼起初还怒气冲冲地横冲直撞,接着越来越慢,好几次停下来,却又在看到前面那道身影后努力攒出力气去追。 这一幕,尽数落入一个人的眼里,他像只矫捷的豹子潜伏在树梢,盯着不远处气喘吁吁的花梨看。 她在做什么? 遛鱼? 北堂则满心不解,尤其看到异种鱼昏死之后,花梨不但不逃,还一次次弄醒它,疑惑更甚。 不仅是他,其他隐伏在附近的尖刀队队员们也是一头雾水,他们的任务是侦查破坏马路的新异种,收集情报,可是每个人的心神却忍不住往花梨那边看。 听说过人无聊的时候会数玉米粒,甚至数一碗饭的饭粒有多少,还没见过有人无聊到冒着生命危险遛异种鱼玩。 这人指定有点毛病。 有点毛病的花梨又一次站住脚,回头,面露惊讶。 可怜的陆齿鱼不知怎么撞扁了鱼头,倒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见她看过来,鱼眼一翻,死掉了。 到底是气死的、累死的还是头疼死的,大概只有它自己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对它而言今天是个糟糕的日子。 而花梨很快乐,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拔鱼鳞了。 也许是主人死亡的缘故,鱼鳞全都晦暗无光,用点力气再加上金属棍撬一撬就脱落下来。 这条陆齿鱼比之前见过的那条小得多,不过浑身鱼鳞加起来也有几百片,花梨借着往背包里塞的动作,通通存到系统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