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付费的时候,熟悉的声音,或者说熟悉的那一枚六便士硬币的光泽,令她瞬间察觉到了什么。 “嘿!我抓住你了,你别想走。”夏绿蒂揪住她的披风,看着目瞪口呆的脸孔,果断地开口,“如果你不告诉我后面价值四便士的答案,我就告诉今天抓你的人,你又偷偷跑出来了。” “好吧,你想知道点什么。”墨提斯没法耍赖,“不过我得和你说清楚,我只知道一点。” “一点是多少。” “就是她告诉我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墨提斯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赖。 “她又是谁?”夏绿蒂简直要抓狂了,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能扯出这么多事情出来,她只想知道那句该死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就是告诉我怎么看牌的人,她告诉我今天我能赚一笔小钱,能买到馅饼和鳗鱼冻。”墨提斯看了她一眼,“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和我一起,你自己问她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马戏团里长大的吗?” “哼!又是那个又丑又老的女人告诉你们的吧!她总爱这么说,其实我是被西亚收留的,要不是因为她,西亚也不会走。” “西亚是谁啊?” “就是收留我的人啊!”墨提斯狡猾地笑了笑,“我带你去看她,不过你得为我支付这块菜肉馅饼,否则我会偷偷跑走,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夏绿蒂看了一眼价格,没好气地开口,“你得保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当然。”墨提斯从善如流,“你不也是因为不满意那个老女人的解读,所以才非得找到我不可吗?” “你说的老女人,不会就是马戏团里的塔罗师吧?” “害!她算什么塔罗师。”墨提斯不屑一顾,“不过就是骗人玩的家伙,我反正不承认就是了。” 夏绿蒂买了一块馅饼,墨提斯让小贩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肯拿在手上。 墨提斯一边走,一边嘀咕,“真奇怪!西亚明明没有说这件事,为什么她会找上我呢?这钱赚得真辛苦。” 夏绿蒂满头黑线。 墨提斯带着她绕来绕去,到处都是敞篷车、马车、装卸工人,混着粪便的血水从运输马车底座流下来,就像泰晤士河注入汪洋的大海,令这里成为了苍蝇的天堂。 当看着一堆破烂堆在一座毫无生气、甚至丑陋的房子前,夏绿蒂在想,她真的要进这座墙皮剥落的房子里吗? 墨提斯眼前一亮,哼哧哼哧地跑过去去敲门,她敲门的节奏和规律都被挤来挤去的马车声揉碎,直到一个脸孔苍白的女人过来开门,墨提斯催促她赶紧过去。 这里显然混居了不少人,因为到处都失去了颜色,是的,这件房子无论是家具还是墙纸,都被使用的褪了色,地毯是一条一条的,烟囱被熏得发黑,墙纸像老年人皮肤、污渍是这个家的主人。 夏绿蒂觉得非常不舒服,当墨提斯熟门熟路地领着她进去,远远地传过来一阵对话。 “我想要知道婚姻幸福的秘诀。”问话的人非常急促。 “这怎么可能呢?女士。”苍老的声音平静地叙述,“这件事我一点也办不到。” “为什么?大家都说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来找我解决的人,没有女士您这么不切实际。”她继续说,“你的丈夫总是来得太快,结束也得太快。即使上帝来了,也办不到你想的那样。” 夏绿蒂险些被陈年血渍滑得跌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