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成绩,怎么读了中专啊,太可惜了吧。”汤糖跟着钟鸣一唱一和。 钟鸣眉头蹙着没松下,口吻略微不解地问:“你这个分数线,已经过了联招分数线一大截了啊。嗳,去年那个谁他们家孩子不是刚好擦边过了联招分数线吗?多少分来着,我给忘了。” “500多分吧,那段时间愁的饭也吃不下,就担心孩子没书读。” “啧。”钟鸣再次放下了手里的纸张,盯着已经有了些许变化捏紧手指的黄关菊,感叹了一句:“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子女操心了半辈子,唉。” 听见钟鸣口中说出的话,黄关菊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绝世大笑话一般,冷不丁地冷笑出声,鼻息间的呼吸又粗又重。 黄关菊的动作一出来,钟鸣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金光快到让人难以捕捉,甚至连指尖都下意识的收了收,他还是保持着自己“圣母”般的状态。 “笑什么啊小朋友,我说错了吗?天底下哪个父母不是为了孩子操了半辈子的心,含辛茹苦把你们拉扯大,他们容易嘛他们——” 突然,黄关菊一直紧闭着懒得和他们对视的双眼,猛地睁了开来,眼底满含讽刺意味:“那是你,只有像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父母给予的充满爱意的保护环境中。还有,你说错了,天底下百分之八十的父母都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样子,他们甚至不配为人父母!” “······”钟鸣面色不改,蹙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好似听不懂黄关菊口里的话一般,装纯地说:“怎么会呢?你一定是对他们有什么误会吧,相信我,他们一定很爱你,世界上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他们现在也这么大把年纪了,有什么仇什么怨是——” “呵。”黄关菊微仰着下巴,明显对钟鸣的话很是不屑,咄咄逼人地问:“你以为你是谁?一开口就能代表全世界,你见过多少人,经历过多少事,张口闭口就敢搭上全世界,你甚至连你辖区底下发生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事都不清楚。” “所以,警察叔叔。”黄关菊呵笑了一声,半扯着唇角,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个话?你又代表谁呢?就因为你们穿着警服吗?你们站在高高处,俯视着下面,你能看见什么,你又看见了什么?” “警察不是上帝,你也没有上帝视角,不要太大言不惭自以为是了。”黄关菊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一切理论都要从实际出发。你以为你知道什么,知道多少?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钟鸣安静地接受着黄关菊所说,直到黄关菊闭上嘴,他直白地说道:“我的确没有你说的那么大能力,可能有很多事我们看不到,我为我们工作上有什么处理的不得当、不到位的地方,在这里向你道歉,好不好?现在说这句话,还是在这样的场合,看上去会显得很虚伪,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一句话:我是来帮你的。” “我不知道你的身上之前发生过什么,对此前的你,我也表示无能为力,没有能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我现在想挽救你,一切应该还来得及。”钟鸣姿态放得很低,说话语调柔和且用心:“你愿意相信我,听我的话,回头看看吗?” 黄关菊盯着钟鸣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再次闭上了双眼,拒绝与外界有所碰触。 “黄关菊,你怎么想的,你告诉我。”钟鸣说话音量调高了一倍,态度仍旧友好的没有任何变化:“黄关菊,你睁开眼,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审讯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时间好像成了点射状被拉得无限长,长到已经看不见边了,另一头是无尽的黑暗,光半点也照不进去。 好半晌后,负责记录的汤糖刚想说点什么,嘴唇张开还没出生,钟鸣的声音再次窜了出来。 “黄关菊,现在04:20,距离19号早上还有4小时40分,法院就要过来要人了,如果你甘心就这么认了,我不说什么了。如果你是生在我家,你也不会······”钟鸣轻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想替你争取点什么,看样子,你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行了,就这样吧,小妹妹。” 说完,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来,他方才明显地注意到了黄关菊的挣扎和动容,但他什么都没说。 汤糖默默地站起身来,配合钟鸣的花样,走到黄关菊面前正打算把她带出去,没曾想黄关菊滑落下了一滴晶莹透亮的泪水,在审讯室清冷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楚楚可怜。 黄关菊抬手的动作让手上的银镯子作响,她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嗓音放得很低很慢:“我6岁那年,被猥······猥亵过,被我的我的、叔叔,亲叔叔。” 声线颤抖个不停,那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