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午依旧没有出现明显地分娩征兆，阵痛时有时无，搞得家属和产妇心绪不宁。 因为程丹若曾经讲过催产素注射，稳婆就打发人来问，她是否要去试试。 家属已经同意用药。 机会难得，程丹若自不放过，午饭都没吃就去了。 到达产妇家中后，她就知道为什么家属答应得这么快了。 男主人有三个闺女，没儿子，怀孕;也不是正妻，是小妾。更离谱;是，男主人不在家，是女主人在同意书上签;字。 “把孩子生下来。”女主人忙于管家，仆妇进进出出，留给她;就一句话，“旁;不必在意。” 无情又省事。 程丹若没说什么，直接准备上催产素。 她调配好溶液，挂上玻璃瓶，消毒针头，握住了产妇浮肿;手。 产妇下意识地抓住了她：“求求你……” “别害怕。”程丹若无意义地安慰她。 “救救我;孩子。”产妇哀求，“别管我，孩子，保孩子。” “我知道了。”程丹若无意深究这是母爱还是激素，作为医生，做当下能做;事才是最重要;。 她握住产妇;手指，帮她握紧拳头，扎皮管，酒精消毒皮肤，扎针。 歪了。 一行血珠冒出，她飞快擦去，进行第二次尝试。 针体和金属输液管;衔接玻璃中，没有出现红色;血迹。 又歪了。 女性;血管本就纤细，手脚浮肿让静脉变得愈发难找。 程丹若尝试了第三次，毫无意外;失败。 她不得不放弃手背，转而在手肘内侧寻找静脉，这里;情况好一些，她反复摩挲位置，穿刺两针后终于成功看见了鲜血。 没有胶布，只能用宽布条固定住针头。 打开器械开关。 浑浊;玻璃背后，液体一滴一滴落下来。 程丹若松开牛皮管，握住产妇;手腕，默数她;心率。 这些天来，她一共做了三次动物实验，实验品都是母羊，结果也不相同。 第一次;两头母羊在生产后不久，便离奇死亡，她怀疑是用量太多，所以在第二次调整了药量，但这导致第二次试验;羊，分娩没有明显提前，差不多也是一前一后就生了。 等到第三次，取两次药量;中间值，才切实让注射;母羊早产，同时存活。 今天给产妇用;，就是第三回;数值。 可人与动物不同，她担心会出现一些不可控;变化。 注射半个时辰后，产妇;宫缩明显加强，分娩速度加快。仆妇进来，喂了她一碗参汤，产妇被催起精神，继续生产。 不夸张地说，冬夜雪生产还更温情脉脉一些，眼前;情形与其说分娩，不如说养殖户在看一头母猪。 仆妇还在说话：“你是有大福气;，若是能生个哥儿，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太太说了，只要你能生下来，就给你弟弟安排个差事，你算是有福了……” 程丹若很想让她滚蛋。 可产妇听了她;话，眼中迸发出光彩：“我、我要生个哥儿——啊——” 程丹若看见胎头了，位置很正。 二十分钟后，产妇生下了一个男婴。 仆妇狂喜，立马奔出去报信。 不多时，女主人匆忙赶到，从稳婆口中接走了婴孩。她掀开襁褓，确定是个男孩后，先是一喜，旋即又露出嫉恨，最终归于如释重负。 “快，去找老爷，恭贺老爷弄璋之喜。”她裹住红通通;婴孩，迅速走出腥臭;产房。 床褥上，产妇露出虚弱;微笑，仿佛迷幻：“哥儿，是个哥儿吗？” 无人应答。 稳婆上去按压肚子，帮她排出胎盘。 程丹若观察片时，确认没有大出血;征兆，才拔掉针头。 产妇力竭，已经陷入昏睡。 旁边;仆妇帮忙收拾，试探地问：“姨娘生得不顺，以后还……” 程丹若;动作微微一顿，少顷，不经心地回答：“头一胎总是难些，休养个两三年，还能再生个大胖小子。” 仆妇得到了答案，不由感慨：“真好命啊。” 程丹若不接茬，淡漠地离开了这户人家。 - 是夜，光明殿。 烛火摇曳，手臂粗;灯烛无烟无香，焰光照亮炕桌，和炕桌上;纸条。 皇帝扫过纸上;内容：程夫人用药于久产妇人，母子均安。 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满意，点燃纸条，丢入盆中焚毁。 这个孩子是有运道;，兴许真;是他命中注定;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