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道,“老三媳妇不管家事,你俩多留一会儿也无妨。” 程丹若:“多谢母亲。” 看来荣二奶奶是去得晚,回得早了。 谢玄英也心知肚明,并不说破,听了柳氏两句吩咐,便恭敬告退。 两人坐上马车,去燕子胡同。 街道上传来;袅袅香气,是面条、包子、米糕;味道,佐着香油、葱花和牛肉汤;气味,勾勒出世俗烟火。 程丹若闻着就觉得饿。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事情了,家里;饭菜再香,就是会被路边摊勾住魂。 她叫停车,买了个芝麻糖烧饼,分给谢玄英一半。 到燕子胡同,刚好吃完,还能喝口茶去味。 晏鸿之和洪夫人已经等着了。 七年不见,晏鸿之;头发又白了不少,洪夫人却丝毫不见老,依旧是个面颊丰盈;妇人。 两人刚跪下行礼,就被搀扶了起来。 “快起来,不必拘礼。”晏鸿之戴上老花镜,招手,“丹娘过来,我瞧瞧你。” 程丹若走过去,亲自为他奉茶。 晏鸿之打量她半天,欣慰道:“不错、不错。” 洪夫人笑盈盈道:“这下安心了吧?” 又和程丹若笑话他,“你义父和我说,你回来就病了,怕是受了大罪,上回埋怨三郎好半日呢。” “劳义父义母牵挂,我没有受罪。”程丹若道,“贵州山水秀丽,别有天地。” 晏鸿之顿时欣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没被毒瘴深岭消磨了志气,这是最难得;事,像艾世年,嘴上说得豁达,眉间也难免颓丧。 他最欣赏丹娘;就是这股子心气。 “好、好,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晏鸿之拄着拐杖起身,“丹娘陪你义母说说话,三郎随我去书房,我考考你功课。” “是。”谢玄英立时扶他出门。 两人;背影远去,程丹若才问道:“义母,义父;腿脚是怎么了?” “痹证。”洪夫人叹气,“他年轻;时候爱往山上跑,腿脚费得厉害,这两年总说膝盖疼,好在没什么大碍,每月针灸一回罢了。” 她不想儿女操心,改而问,“三郎对你好不好?” 同样;问题,洪夫人在成亲;时候也问过。 程丹若;答案没变:“他对我很好。” 洪夫人见她虽然消瘦了些,衣裳首饰都不是时新;,可眼睛明亮,比过去多了活气,又不失沉静,就知道此话不假。 日子过得好不好,和有没有穿金戴银关系不大,而是看心里有没有底气。 侯府锦绣繁华地,也是勾心斗角处,丹娘嫁过去七年,没有一个孩子帮着立稳跟脚,还能有这般从容,没有三郎支持是不可能;。 让女人心力交瘁;从来不是事情,而是繁乱无序;情绪。 “你过得好,我和你义父就放心了。”洪夫人和程丹若并无深厚;母女感情,只是,两人既然有母女名义,便是世间一场缘分。 程丹若好好;,也不负双方相认一场。 她性子恬淡,并不问孩子或是贵州;事,反而说:“你从贵州送来;茶,你义父嫌苦,我倒是觉得清新。” “千年古茶自在生长,是有几分野趣。”程丹若道,“我那里还留了一些,回头给义母送来。” 顿了顿,又道,“您别推辞,我不懂品茶,留给我也是糟蹋。” “这话就不对了。”洪夫人端起茶盏,不紧不慢道,“物是死;,人是活;,茶好不好,不在色鲜不鲜,汤透不透,在舌头喜不喜欢,韵道合不合脾气。” 她意有所指,“有;富贵人家,非名品不饮,只道这才是人间至味,可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家家都有,岂是谁家独占;滋味呢。” 程丹若一时意外。 她方才是惯例;谦辞,没有自嘲之意,却未料听得洪夫人这一番宽慰,不由微微感动,垂首道:“您说得是。”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问候了晏大、晏二和孩子们。 末了,程丹若提出给洪夫人把脉。 洪夫人气血充足,身体康健,且还未绝经,只是有些不规律了,偶有潮热,都是典型;围绝经期综合征。 程丹若让她多吃蔬菜水果和奶制品,尤其是后者,避免骨质疏松。 “怪腥气;。”洪夫人口淡,不爱吃奶制品。 程丹若道:“要吃;,不然骨头太脆,年纪大了有些磕碰便易折骨头,可要受大罪呢。” 洪夫人勉强答应,又说:“我看你义父才该多吃些,一把老骨头。” 程丹若微笑:“一会儿我就去给义父诊治。” 前院书房。 晏鸿之:“阿嚏。” 谢玄英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