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年夜饭, 剩下;菜便分赏给了丫头和小厮,被分到菜;,无一不露出高兴骄傲;表情。 毫无疑问, 这是一种荣耀。 程丹若和谢玄英下午就洗漱过了, 晚上用过饭,就上炕玩双陆。 这和后来;飞行棋有点相似, 需要投骰子来算步数, 不需要算牌,纯粹消遣。 两人玩了几局,各有输赢。 但下棋久了也无聊, 程丹若坐得腰酸背疼,准备下地溜达两圈。 谢玄英看看天, 今天老天赏脸, 没有下雨下雪, 只是风大,便说:“出去放会儿烟火, 如何?” 她马上同意了。 两人严严实实地穿好皮袄,戴上暖帽,在院子里放烟火。 程丹若玩;还是烟火棒, 她不太敢尝试古代;大烟花, 怕爆炸,也怕火星溅到外头去, 燎着什么东西。 烟火棒冒出“呲呲”;黄色火星, 像千万朵绽开;菊花瓣, 璀璨地闪烁于黑夜。 这让她回忆起了自己;童年, 真正;童年。 “好看吗?”她不禁问。 谢玄英说:“好看。” 程丹若瞥他眼:“没你好看。” 他:“那我进去?” 她:“……” 谢玄英扬起唇角, 焰火倒映在他漆黑;瞳仁中, 亮晶晶得像星星。 程丹若想打他一下,又有点下不去手,悻悻然转脸:“你不放吗?” “放。”谢玄英也点燃一支,顺手挽了个剑花。 焰光在夜幕下画出漂亮;弧度,潇洒又迷离。 她抿抿唇,觉得应该插块牌:玩火危险,禁止耍帅。 他看向她:“要学吗?” “……也行。”她装得很勉强。 他握住她;手腕,教她转过手腕:“先往里转一圈,再往外,对,然后把两个动作连起来。” 程丹若被他带着挽了两遍,感觉也挺好看;。 不由轻笑出声。 他在后面轻轻拥住她,脸颊贴住她;额角:“冷吗?” “不冷。”她还想再放一个。 远处响起了爆竹声,庭院火树银花,又是一年了。 -- 整个年节,知府衙门都弥漫着浓郁;春节气息。 丫鬟们只要不误差事,吃酒玩牌都不拘,初二还准她们一块儿上街,买些胭脂头花打扮。 林妈妈闲来无事,也和与厨娘小酌两杯,可她年纪大了,夜里起夜图方便,没穿好棉袄,第二天就头重脚轻,竟病了。 程丹若听说后,亲自过去为她把脉。 林妈妈却犟着不肯:“老奴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劳动夫人?” “手放上来。”程丹若放好引枕,“张嘴,把舌头给我看看。” 林妈妈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同意。 程丹若无奈,这是遇着脾气倔;病人了:“妈妈,大过年;,大夫都不好找,我看看又不费什么事。” “您是主子,哪有主子给奴婢看病;?”林妈妈苦口婆心,“老奴也不是生;什么大病,歇两天就好了。” “您这话就见外了。”程丹若使了个眼色,玛瑙会意,立时退了出去,只剩她们两人在屋里。 她道:“以您;功劳,在京城养老享福也没什么,却肯同我们来这边陲之地,这份情意,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林妈妈缓和神色,却道:“这是老奴;本分,夫人年轻,太太怕您不经事,要我在旁帮衬一二,您不嫌我指手画脚就好。” “怎么会呢,您帮了我不少忙,这家里多亏您镇着。不然玛瑙梅韵她们,都是未出阁;姑娘家,总有不便。” 程丹若笑了笑,不疾不徐道,“这里没有外人,我说句大实话,您也算三郎;半个母亲了。” 林妈妈果然连连摆手:“使不得。” “您明白我;意思。”程丹若说,“三郎其实也很关心您;身体,咱们现在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何必让他担心呢?” 林妈妈沉默了。 程丹若假装调整引枕;位置,道:“不费什么力气,医术本就是越看越精;,我多攒些经验,将来侍奉母亲也方便。” 如此冠冕堂皇;借口,林妈妈无法拒绝,把手放了上去。 程丹若替她把脉,确定是外感风寒,很快开好药方,吩咐伺候她;小丫头一天两顿煎服。 “年节无大事,您就好生歇着,养好身子要紧。”程丹若吩咐道,“我也去同三郎说一声,免得他记挂。” 林妈妈;嘴角还是抿着,眼底却透出欣慰之意:“老奴愧受了。” 程丹若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又在门口嘱咐了喜鹊,让她多照看一二,别让林妈妈劳动。 喜鹊一贯是爽利;性子,清脆地应了。 程丹若又去二堂,和作诗;三位师爷问了个好,在偏厅找到了谢玄英。 他拢着手炉,很认真地在读《农桑辑要》。 见她来,便问:“来陪我?” “林妈妈有些着凉,我给她看过了,不严重,休息几日就好。”她简短道,“晚上你吩咐人给她送点清淡;菜。” 谢玄英点点头,记下此事,又问:“怎么就病了?” 程丹若说:“起夜时没穿好衣裳,她年纪大了,冻一冻就容易病。” 谢玄英想了片刻,道:“林妈妈岁数不小了,既然我们这边已经安定下来,明年不如让她回府,也好颐养天年。” 程丹若态度明确:“你若想好了,我没有意见,可若是问我,我却不想她走。” 他不由讶然:“为何?” “林妈妈在你身边,母亲会更放心。”她说,“她不能亲自照看你,林妈妈能代替一二,总能安心不少。” 谢玄英不以为然:“有你照顾就很好。” “母亲有母亲;惦记。”程丹若中肯道,“再者,林妈妈和大家都处熟了,你若让她回去,再派别;人来,岂不是平白生出事端?” 他叹口气,说实话:“我怕你觉得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