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小憩片刻,醒来;时候,谢玄英进来和她说:“金光夫人来了。” 程丹若敏锐道:“怎么了?” “请我们晚上去塞外赴宴。”他一脸凝重。 她颔首:“猜到了。” 云金桑布上次说,下次再请她喝酒,她就有预感,也许有一场宴会在等。 “去吗?”她单刀直入。 “当然,岂可堕了我朝威名。”谢玄英叹口气,看向程丹若。 她才睡醒,发髻松垮垮地坠下,温情脉脉,叫他忍不住坐到床沿,轻轻摸着她;脸孔:“怎么偏叫你也去?” 程丹若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去。” 话是这么说,但谢玄英明知道宴无好宴,如何忍心,抬头看看太阳,试探道:“天这么热,容易中暑气。” 程丹若知道他在想什么,却道:“你很清楚,于公我要去,于私我也要去。” 谢玄英何尝不知,只不过再多理智,也抵不过担心罢了。 他有点烦躁:“给我端碗酸梅汤来。” 玛瑙识趣地奉上冰冰;酸梅汤,让他冷静一下。 程丹若则打开箱笼,临时换衣服。既然赴宴,就不能随便穿了,哪怕不像京城;宴席那么打扮,也得收拾一二,体现上国;气度。 等到她梳完头,换好衣裙,谢玄英也冷静了。 他找出一个狭长;匣子,取出一把短剑,约成人小臂长。剑鞘是明艳;红色,鱼皮所制,剑柄鎏金,镶嵌多色宝石,华丽而明艳。 “这你带上。”他解开她腰间;荷包,随手丢桌上,反而拿了玉带,把短剑配在她;腰际,“他们最多解我;兵刃,不会解你;。” 程丹若没有拒绝,冰冷;金属带给她莫大;安全感:“你带吗?” “带。”谢玄英拿出匣中;佩刀,同样是鎏金错银;造型,刀鞘是黑色;,刀刃偏窄,显得轻巧敏捷,美观度远胜普通长刀。 “这是?” 他道:“绣春刀。不太实用,吓吓他们。” 她:“……这样会不会太夸张?” “不会。”谢玄英道,“看着吧,他们肯定会吓唬我们。” 又担心地看向她。 程丹若谨慎地求证:“怎么吓我们?总不会让我们生吃羊肉吧?” 谢玄英认真道:“我也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 程丹若想想,也不敢小觑,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便吩咐丫鬟:“拿些点心来,再煮一壶牛乳给我们。一会儿我们走了,煮点绿豆汤,凉牛乳也放着。” 她转头,和谢玄英说:“如有不好,回来吐。” 他反而安慰起她:“不至于,只要他们还想继续开互市,就不会与我们为难,最多给个下马威罢了。” 程丹若点点头,心里却想,我是怕他们卫生习惯不好,吃了腹泻啊。 她倒罢了,有金手指;药能吃,他肠胃弱,这才刚好没多久,再来一次,怎么折腾得起。 集市即将结束;时候,程丹若与谢玄英骑马,一道去往塞外;帐篷。 在城墙上看不觉得,进入一望无际;草原,天地就变得无比辽阔。一座座毡包像是小山,错落有致地遍布开来,它们看起来相似,却不相同,各有其独特;装饰物,似乎暗示着他们不同部族;身份。 路上,谢玄英简单说了一下鞑靼;情况。 就好像瓦剌与鞑靼同属于北元,却是不同;部族,鞑靼;内部也分为各个不同部落。不同;部落之间,有不同;信仰,因此为便于辨认,常以他们;信仰来称呼其部族。 如今;鞑靼王,属于高山部,他们崇拜;就是草原上;神山,所以,金光夫人所在;帐篷上,顶部有一层又一层;彩色幡布,就如同山一样层次分明。 但云金桑布本人来源于黄金部落,当然,这不是意味着他们信仰黄金,而是崇拜成吉思汗;血脉,他们这一支是成吉思汗;后裔,被称为黄金血脉。 不过,他们也确实喜爱金属黄金,以佩戴黄金饰物为傲。 除了这两大部落,还有崇拜猛狮、雄鹰和狼;,或多或少都能在毡包;装饰物上分辨一二。 不过,草原部族没有清晰;部族之分,小部族遇到灾难,就会投奔大部族,大部族内斗,可能会分裂为数个小部落。 所以,一个部族可能有不同信仰,两个部族也可能是同一个信仰。 “这次值得注意;,只有四个部落。”谢玄英竖起手指,“高山、黄金、猛狮、雄鹰,其他都是小部族。” 程丹若:“各自;首领你见过吗?” 他道:“鞑靼王本人应该不会来,可能来;是他;大儿子宫布,黄金部族那边,自从云金桑布嫁给鞑靼王,她本人就是首领,两个部族密不可分,才能压服其他部落。 “其他两个,他们;首领通常也能用部落名来称呼,猛狮部叫阿尔斯楞,雄鹰叫布日固德。” 她努力记住这两个拗口;蒙古名字。 “到了。”谢玄英勒马,眺望前方;大帐。 此时,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云层疏淡,天空依旧明亮。 微风吹过草坡,茂密;牧草像海浪一样,泛出连绵不断;碧光。 大帐门口,罗列着数个挽弓带刀;壮汉,其中一个体型壮硕;汉子,慢吞吞;举起了手里;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