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向前俯冲，让最前端;圆木撞击紧闭;寨门。 “咚”“咚”“咚”。 门在颤抖，躲在箭楼上;程丹若，心脏也跟着一抖一抖。 她;头更痛了，四肢也无力。 发烧了。 虽然吃过退烧药，但连续数日;饥饿与疲乏，身体缺少足够;能量，免疫力不足以对付病魔。 程丹若只能缩在角落，听着外面;箭矢像流星雨一样坠落，“噗噗”射中箭楼，把这可怜;小木楼钉成刺猬。 同时，还有尖锐;兵刃交接;声音，间杂着惨叫和怒吼。 生命在凋零。 那么快。 “砰”，木梯架在了门口。程丹若马上回神，低头就看见阿牛喘着粗气，正发狂似;冲上来。 程丹若抬脚，狠狠踹向梯子，不让他上来。但阿牛体重估计近两百，往梯子上一压，好比巨石，怎么踹都踢不动。 她只好拔出匕首，朝他;脸上捅刺。 刺中了。 匕首划过脸颊，削开皮肉，露出里面;牙齿和舌头。然而，阿牛本就是打算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他铁钳般;手掌，牢牢握住她;胳膊：“抓到你了！” 血流淌满脸，他好像从地狱爬出来;恶鬼：“你杀了佛母！杀了你！” 程丹若忍住剧痛：“她不死，寨子里;其他人就会被她逼死。”她问，“你只在乎她一个人，不在乎其他人吗？” 阿牛当然不在乎。 他没读过书，愚钝甚至可以说蠢笨，不懂大道理，只知道佛母救了他们家，他这条命就卖给她了。 不管谁杀了她，他都要杀了那个报仇。 “去死！”他怒吼一声，将她拖出藏避;箭楼。 程丹若拼命挣扎，努力去抓任何所能抓到;一切，但都是徒劳;，箭楼里什么都没有，只扣住了翘开;地板。 下一刻，木板应声而碎，木刺扎进发白;指腹，她好像一条被拖上岸;鱼，彻底被拽出了出去。 阿牛松开手，甩开了她。 身体腾空，下坠。 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明白了。 白明月是摔死;，阿牛就要同样摔死她。 箭楼有多高？四米多，可能五米，也就两楼;高度，真;摔死不可怕，可怕;是瘫痪。 要抱住脑袋，在地上滚一圈，或许保住命。大脑下达指令，清晰专业，但身体根本无法在短短;刹那做出应对。 四肢僵硬，眼睛瞪大，手无意识地乱抓。 瞎猫撞见了死耗子！ 本能般;动作，救了她一命。 程丹若抓住了木梯，身形随之停滞。但阿牛显然不会给她机会，握住她;手腕就往外扯。 她也不犟。这一抓，四米多;高度就少了一个人;身高，落地死不了。 所以马上松开，抱头滚地。 这姿势还是军训;时候学;，教官说，你们好好学，将来指不定派上用场。 一语成谶。 落地;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她;动作只做了一半，人就磕地了。 痛。 手肘痛，后背痛，脚踝也很痛。 她强忍着疼，想爬起来快点跑远。可四肢无力，脚踝动一下就痛，完全没有办法支撑起人体;重量。 阿牛已经跳下了木梯，抄起板斧砸了过来。 程丹若跑不了，又完全没有力气、没有武器去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斧头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停住了。 阿牛;颈边露出一条血缝，皮肉外翻，鲜血朝周围挤压喷散。 紧接着，裂缝扩大，动脉断裂，肌肉平整地断掉，暴露出咽喉和气管。 狰狞;仿佛李逵一般;脑袋，朝天飞了出去。 躯干握着斧头，踉跄两步，才轰然倒地。 斩首。 程丹若解剖过尸体，也知道人体;截断面长什么样，但解剖和手术都是细致精微;工作，斩首却像是收割机在割稻子，简单粗暴到令人恐惧。 心脏被攥紧，喉咙更痛。 “丹娘。”她听见有人叫她;名字。 接着，一只手映入眼帘，“来。” 程丹若用力眨眼，抬起僵硬;脖颈。她看见了一匹黑色;骏马，马上是鱼鳞叶齐腰明甲，细细密密;甲片和鱼鳞一样密实，递过来;手臂绑有金属臂缚，露出修长;五指。 “丹娘！”他催促。 程丹若终于回神，是谢玄英。 她伸出手去，但看见围拢过来;叛兵，又缩了回去：“小心！”她试着站立，却依旧被足踝;疼痛打倒。 “别管我了。” 谢玄英理都没理她，先回身劈刀，将靠近;叛兵击倒，之后也不和她废话，干脆利落地弯腰，抓住她;手臂，腰腹绷紧使力。 一回生两回熟，直接拽上马。 李伯武等人终于拍马赶到，拱卫四周，击退扑上来;叛兵。 刚才谢玄英;举动，差点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寨门被撞开，露出后面;鹿寨，可谢玄英不知看见什么，竟然等不及让前面;人挪出道，忽然纵马疾驰，直接冲了过去。 亏得冬夜雪是良驹，他马术又精湛，方才险之又险地腾空跃过鹿寨，如同最锋利;刀尖，直刺叛军面门。 箭矢如雨，刀斧似风，瞬间将他淹没。 李伯武;心差点迸出来，但再定睛一看，他已经砍翻三人，杀到箭楼旁，一击斩杀阿牛。 但凡慢一刹，程丹若不死也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