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挽弓射箭,年轻健硕,女子手捧书卷,贤良温婉,少女还是未嫁发饰,伶俐可爱地看着庭中花灯。
这是他、皇后和荣安。
皇帝惊奇地看着画中人;眉眼,脑海中模糊;形象又渐渐清晰。
噢,皇后是这个样子;,她不是一直都卧病在床,沉疴难起,刚嫁给他时,她还是很明艳动人;女子。而荣安,是了,早年;荣安无忧无虑,眉间蕴满笑意,就是这个娇憨;模样。
这一刻,皇帝被逝去;妻女抚慰了。
他为两个儿子殚精竭虑,却感受不到丝毫慰藉,但皇后和荣安在逝去;滤镜下被美化,给出无可挑剔;亲情。
“怎么想起来画这个?”皇帝一眨不眨地看着画卷,不知在怀念早逝;原配和长女,还是在怀念自己年轻;时光。
“臣想着,”谢玄英轻声道,“两位皇子日渐长大,却从未见过嫡母嫡姐,实在可惜,便斗胆作画,好让他们认一认人。”
他还是谨慎,补充道,“臣妄测圣意,请陛下恕罪。”
皇帝没有责怪他。
他当然知道,谢玄英提起皇后,多少有对谢家;私心,可不怪他。
人人都在太子身上使劲,好像他已经死了,得抓紧时间在新君跟前卖好,哪怕事实确实如此,但他一天没咽气,就还是皇帝。
谢玄英能记得荣安,就比其他人强百倍。
没有他,今后大郎会记得给早逝;姐姐祭祀吗?荣安没有孩子,假如兄弟都不念着她,谁还记得?
总不能指望恭妃吧。
“朕明白你;好心。”皇帝吐出口气,“现在也只有你记得荣安了。”
谢玄英说了句场面话:“大公主孝顺懂事,大家都记得。”
没人信,包括皇帝。
他只是感慨,不管如何,这个自小在他跟前长大;外甥;确重感情,假使今后也能这般关照大郎二郎,他在九泉之下,多少也能放心一些。
“今日是家宴,你就留在宫里,好好守岁吧。”皇帝道,“朕身边也热闹些。”
谢玄英道:“臣遵旨。”
皇帝摆摆手,他这才起身告退。
满太监迎了上来,道:“东偏殿是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和二公主,谢侍郎就移步西殿吧。”
“劳驾公公了。”谢玄英点点头,语气也极其客气。
满太监道:“不当什么,请。”他引着谢玄英走到西偏殿,棉帘子一掀,里头只有程丹若一个人。
“你来了。”她招手,“快过来。”
谢玄英坐到她身边,宫女们连忙上菜。
她握住他;手:“冷不冷?”外头冰天雪地,里头暖和得要死,这一冷一热没留意好,铁定感冒。
“还好。”谢玄英被她捂着手,暖意瞬间包裹住了心扉,寒意烟消云散。
程丹若给他盛汤:“先喝点汤暖暖,不过别喝太多。”容易上厕所。
他点点头,接过汤盏,轻轻抿了两口。
宫里惯做;老鸭汤最滋补不过,他很快暖和起来。
宫女们将暖盒中;菜肴一道道摆开,除却常见;吉祥菜和主菜,额外多了一道迎霜兔。
谢玄英夹给她,自己也尝了口:“和家里;很不一样。”
“宫里用;是姜和花椒,不是辣椒,当然不一样。”其实非要说;话,今日;菜色与往年正旦入宫;宴席差不了几个菜,口味大同小异,但在除夕夜和他一起吃,感受就截然不同了。
像是一种难得;体验。
而且,宫里;蔬菜更丰富,盘子更好看,有几道菜;工艺也更精湛。
谢玄英给她夹了一筷子醋溜鲜鲤鱼:“我以前最爱吃这道菜,你尝尝,与南边;醋鱼不同。”
程丹若尝了尝,确实,比起南方;醋溜爱加糖,这道菜却没有太多甜味,酸中带着一些香气。
她品了半天:“是果醋吗?”
“还有酱。”他道,“如何?”
“好吃。”像烤鱼。
他;眼底透出真心;笑意,把鱼肚子上;肉全夹给她。
宫里人多嘴杂,两人没有多说话,你给我夹菜,我给你添饭,默默吃完了这顿特殊;年夜饭。
墙根下;小太监默默看了片刻,溜回去禀报石太监。
石太监悄悄在皇帝耳畔说了:“谢郎还是很喜欢宫里;醋鲤鱼,都用完了。”
皇帝好像清醒了些,喝着安定心神;苦药,心里清楚,自己没多久了。
至少……至少过了年关吧,和两个儿子一道守次岁。
皇帝默默想着,又疲倦地睡下了。
二更天倏忽而至。
因皇帝发了话,谢玄英过往在宫里也住过,虽然宫门落了锁,他们夫妻却均未离宫,留在乾阳宫守岁。
当然了,夫妻俩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