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来救自己的人可能会是安室透,却没想过对方会以这般狼狈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 此前我从未见过安室透狼狈的样子,他看起来总是游刃有余,哪怕打着好几份工,一天只睡四小时。 由于他在我心目中形象过于完美神勇,所以我根本想不到他也会马有失蹄的时候。 安室透苦笑了一下,朝我的方向伸来手,说:“愣着干嘛,搭把手,腿卡住了。”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救安室透,同时忍不住抱怨,“怎么就一个人啊,你自己开的直升机?虽然我知道你什么都会,但是业务熟练度跟专业的不是一回事吧。” 安室透解释:“这附近礁石环绕,任何船只靠近都会被卷进去,而且救援队认为这座岛没有淡水,你在上面根本活不过一周,所以为了不避免无意义的伤亡,他们只能放弃开船进岛搜救,至于直升机……” “最近几个月这一带都季风肆虐,即便是直升机也只能进来几分钟,稍有不慎,”安室透往身后看去,那里是坏掉的直升机,“就会如你所见。” 也就是说,搜救队已经默认我、琴酒、赤井是死人了,且无任何有效救援手段,只有安室透这个不信邪的家伙,非要驾驶飞机,顶着热带风暴进来。 我感动不已,冲上去,狠狠抱住我的好同伴好大哥,“波本!我爱死你了!”虽然你并没有成功救援,但知道你为了同伴我可以不要命,我就不禁感动不已! 安室透被我的熊抱弄得愣了一下,旋即放松身体,回拥住我,并用掌心缓缓地抚摸我的头。他真是一颗小太阳,不管是体温还是态度,都是那样地令人感到温暖。 “抱歉,让你受苦了。”安室透温柔而伤感地道。我觉得他的这句话不单单是跟我说的,因为里面的歉意实在是过于厚重。 是跟已逝的诸伏警官说的吧?我抬头想要看清楚安室的神情,他却将我往他的怀里略微按了按,不让我去看。 我并不在意他将白月光的厚爱和歉疚移情到我身上,反而很愿意抓住机会。 我待他略微松手之际,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仰起头,梨花带雨,随即说出一直以来的愿望,“离开这里后,你就让我走吧,让我远离琴酒,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 这破卧底的工作实在是做不下去了啊!危险如走钢丝不说,我还暴露了!只要琴酒恢复记忆,或者伏特加还没有死,那我就是必死的下场! 安室透迟疑了。他可能一方面认为完成任务打倒黑衣组织更重要,但可能也确实是觉得我可怜。我感觉他闪烁的瞳孔中看到的不止我一个人,可能是将我的身影跟谁的幻影重叠了。那一定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安室透看向我的目光充斥着怜悯和心痛。 最后他面上的复杂和纠结都化为了春水般的温柔,他揉了揉我的发顶,微笑道:“好,以后你可以做你自己,并自由地去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啊,这多么像是Jack临死前对Rose的嘱托,Jack就不是希望Rose那样生活么? 我脑回路不过稍微放飞了一下,那个在该剧本中角色定位为绿帽Carl的琴酒,他的声音就阴恻恻地响起了:“所以之前那个黑发只是烟幕弹吗?这才是你的Jack?” 奇怪的台词,一点也不像琴酒的风格,但是那磨牙吮血的腔调,一下子就叫我汗毛倒竖了。我连忙推开安室透,回头看向琴酒,熟悉的枪口,熟悉的琴酒冰冷的怒容。 赤井秀一也出现在附近,他发现我的视线扫向他之后,原本皱着的眉头立马一松,微笑着送上风凉话:“科普一下,实际上,《泰坦尼克号》女主Rose的原型海伦·坎迪,登船之后可是引起了6位绅士的注意,而在生死关头帮助她的是休伍伦和肯特,这两位都是她真诚的追求者。也就是说Jack这个角色可能融合了休伍伦和肯特两个人的特质。” 赤井秀一!我看向秀一的目光一定是喷火的。这家伙火上浇什么油! 琴酒临露出死亡微笑,挑了挑枪口,问道:“那么你们,谁是休伍伦,谁是肯特?” “赤井!你这家伙……果然没死!”安室透嗓音震颤,语气激动,是那种仇人尚可手刃的激动,裹挟着暴风雨般的杀意。——估计赤井一出现,安室透就已经在应激装态,但没立刻发话,似乎是过了一会让才消化掉赤井诈尸的信息。 安室透的同期兼发小,诸伏景光的死据说跟赤井秀一脱不了关系,至少有某种很深的联系,所以安室透就算知道赤井秀一是正道人士,也还是恨他,并发誓要亲手杀了他。说来可笑,由于他对赤井不加掩饰的恨意,组织对他新人还增添了几分呢。 赤井秀一这个把哪边都得罪的人,一点儿也不怕死,抬手对安室透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