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送楚遇到楼下,车乾没有一块回去,而是选择先去见罗平。 来到那间之前租好的房子,车乾并没有敲门直接拿出钥匙开门,在里屋发现了不一样的罗平。 一个男子,猫似的弓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从大厅漏下的灯光,微微地照在这男人的右脸颊上,短须中间生了一颗红肿的痘。模糊的灯光,在顶部挂满蜘蛛网的天花板下摇晃,周边堆满垃圾。 听到了动静,罗平站起身,用蜥蜴在荒漠上爬行的声音打了招呼,听起来很沙哑。 刺鼻的味道朝车乾迎面扑来,车乾在此之前从未走进过里屋,没有想到里面竟会是这样的光景,受不了这一些的车乾开始打扫,罗平也觉得不好意思来一起帮忙。 垃圾处理起来非常的多,非常的麻烦。车乾任劳任怨,没有任何的怨言,他心里明白罗平这样的男人之所以这样了,并不是因为懒惰,只是心中装满了仇恨。 把所有的垃圾都清理出来,车乾去超市里买了些啤酒和凉菜,跟罗平在出租屋里畅谈。 罗平兴致盎然,在目前星海市,他也只有这一个朋友,或者说是唯一能信任的人。 可接下来的谈话却让罗平难以接受,车乾慢慢将话题引到了对付天虹集团上面,并且说出了自己想退出的想法。 车乾想查明真相的原由很简单,究其根本还是小时候的人生,同村小孩的嘲弄,给车乾内心带来了深深的自卑感。 车乾天真的觉得,如果可以查明父母意外身亡的真相,就可以化解心中的怨气,不再为那个噩梦劳心伤神。 时过境迁,现在的车乾有了更需要守护的幸福,事情的真相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追查的过程中,车乾已经直接或间接伤害到了很多人,他早就有过放弃的念头了。至于那个噩梦,晚上睡觉做就做吧,至少白天的幸福是稳稳的。 看罗平没什么反应,车乾继续说明要退出的理由,根本没注意到罗平的神态。 罗平此刻脸红脖子粗,非常气愤:“你说什么,你要放弃,你是不是忘了你父母怎么死的了。” 罗平跳起来手舞足滔的指责,像机关枪一样不停歇。 被一直攻击的车乾也发火了:“难道我要为了我连记忆中都没有的人,来放弃眼前的幸福吗?如果蔡小蝶还活着,你还会这样做吗?” 一句蔡小蝶真真实实地戳到了罗平痛处,罗平不由分说,咆哮着朝车乾冲过来,很快扭打在一块。 在山上生活二十余年地罗平都没有显现出野性,这会发狂的他倒真像一个野人,车乾虽说有锻炼身体,可也没有办法抗衡罗平的力量,始终处于劣势方,一直被动防守。 大概是打够了,两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罗平身上没受多少伤,充满哀怨地说:“你退出吧,我自己查,不需要你。” 艰难起身,车乾可没那么轻松,被刚才罗平的攻击打得头有点发晕,没有说话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出租屋。后脚还没踏出房间,就听见后面砸东西的声音和男人痛苦的嚎啕之声,车乾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径直地朝外走了出去。 到家的车乾,衣服是破的,脸上还流着血,眼睛肿着。楚遇出来看见这一切焦急的跑过来,连问这是怎么了,泪水顺着眼角就流出来。 “我没事的,让我休息一下。” 楚遇把车乾搀扶到床上,拿出冰袋来冰敷,问“到底怎么了?” 喝了一口水,车乾讲述了身上伤的理由,楚遇听完拿出手机就要报警,车乾急得咳嗽了一声,按着楚遇的手不让这样做。 “你把他从山洞里救出来,他就这样报答你吗?” “我没事的,只是一些小伤,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卧室里面就两个人四目相对,楚遇鼻子还是酸酸的,躺在车乾怀里,悄悄的流下眼泪。 门上钥匙孔传出转动的声音,是楚遇父母回来了。 黄秋莲看着卧室里躺着的未来女婿,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得到解释后,性子刚烈的黄秋莲直接开口骂人。 眼睛浮肿的车乾明显地观察到,楚中阔在听到罗平这个名字时,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 对于这些细节,车乾没有多问,而是催促楚遇快点出去,帮她爸妈收拾房间。 几人离开后,车乾躺在床上,面色凝重,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这一切。 讨厌的雨停不下来,下得更大了。暴虐的雨点嚣张地猛击着窗台,窗台上的盆栽遭受着大雨的折磨。车乾想挪开它们,可身体这会儿没一丁点气力,其他人在隔壁忙着别的事情,根本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