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 梦里,她道:“有冤平冤,有难救难。你莫急,我这就来寻你。”话一出,一双冷若寒冰的手突然从背后掐紧了她脖子。 陈晏一惊醒已是到第二天的中午了。之后的几日,一路顺风,越到长安这沿途便越是繁华。商船来往,岸边游人不觉。陈晏感觉近来梦多,睡得不安稳,安眠丸吃了比较多,懒懒散散的,所以也没了前几日游玩的兴致。 到了长安城,去了恩慈塔,给那里的通判交了师尊给的令牌与书信。 陈晏在驿站等了半个时辰,便有宫里的公公前来道:“真是让您久等了,圣上邀您入宫商谈。”说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晏在山上干啥都是亲力亲为,如今入宫,身后拖了个长长的尾巴不谈,还有人服侍她穿衣,再来几个人抬轿。她哪哪都感觉不得劲。虽然她曾经也是一国公主,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在山里天天粗茶淡饭,最大的场面不过每年过年师伯师叔师弟师妹聚在一起拜年。 陈晏内心还是有点发怵和紧张,一是辱了师门门面可不好。二是如今中原的珞朝皇帝灭了她那个小国。现如今只差收了西辽一带,便能一统中州。面对如此人物,何况父母还在人家手里。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可不敢出一丝差错。 陈晏在宫里学了三天礼仪,八月初一晚上才见到那位日理万机的皇帝。 “陛下,祤天宗弟子陈晏奉师门之命特地向我珞朝献上东海明珠一枚,以威陛下四海之名,以保珞朝江山,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以镇天下邪祟,以护王孙子弟,佑得岁岁长乐安康。” “朕已在东宫修了一处盘龙殿已供奉东珠。” 陈晏行礼又道:“掌门师尊告诉弟子八月十五之日子时,是吉时,那日陛下您亲自将东珠送入金龙口中便可。” 这盘龙殿也是自己师尊设计的,陈晏一直搞不明白,师尊一个修仙之人,怎么跟各路人马都有交道的。 下到贩夫走卒上到王孙贵族都要叫他一句潘神仙。 对于师尊的过去,陈晏只知道师尊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经常下山救人。 皇帝点点头,他看着面前十几岁小姑娘,平淡的问道:“你是陈喻明的女儿?” “是的,陛下。我叫陈晏。” “倒也不必如此拘束。”他看着她有些发颤的身体,语气轻柔了几分。 他又道:“今年十六?” “是的,陛下。”陈晏突然觉得修仙之人其实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见了帝王倒不必三扣六拜 但该有的规矩也少不了。皇宫不自在,她不太喜欢。 “潘仙人最近近况如何?” “师尊身体还不错,平日在山里教教我们弟子,其余时间便养花养草养鸽子。” “嗯,是初次下山吧,你师尊让你一个人前来倒也放心。” “跟师尊也学了一些降妖除魔的本事,只是一路走来百姓安居乐业,本事没用上,一路吃吃喝喝倒是胖了不少。” 皇帝轻笑两声,点了点头,又道:“你在宫里好好歇息就是了。当然也不必拘束,长安的夜景也不错。走前记得去看你一眼父亲。” 陈晏听闻喜得眉眼舒展,笑道:“多谢陛下体恤弟子。” 待陈晏走后,近侍宦官上前道:“陛下,这前越国公主,如今入宫,咱们要不要多加防范?” 皇帝道:“不必,她父亲都如此,一个女娃娃能掀起什么浪花。我看那娃娃相貌也佳,在祤天宗潘仙人膝下长大的,也没了她父母的俗气,往年中秋都要陈喻明登台唱曲,朕看在她女儿的薄面上,今年就免了吧。” 底下人回道:“臣这就去找越王,吩咐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皇帝点了点头,他又道:“太子今年十七,东宫里也该放个人了,今年中秋,瞧瞧哪家的女儿合适。他轻哼一身又道:“丞相将军家的就免了,我家鸿儿可无福消受。” “是,陛下。” 回去的路上,陈晏自觉自己这亡国公主的身份实在尴尬。 内心也闷闷不乐,父子相见一面,还要别人的施舍。 她想到她那终日不见人影的师叔,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修仙,修得就是天地之间来去自如,潇洒一生。 她的修为还是太浅了,还做不到那般豪气,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