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水榭,湖水潺潺,曲桥烟柳,绿荷舒卷。 沈睿宁跟着萧涟顺着游廊来到湖边,便看到这满眼翩然如画的景色。 太后一身雍容的宫装,与一位妃子模样的女子坐在水榭里,似乎正聊着什么。 两人走进水榭,旁边的宫人没有阻拦。萧涟收起折扇,向着太后笑盈盈行礼: “见过皇祖母。” 沈睿宁也跟着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乖。”太后眉眼慈祥,示意两人平身落座,她目光落在沈睿宁身上,温和道,“哀家刚刚还跟你姑母念叨着你呢。” 一旁的萧涟挑了眉,故作委屈道:“皇祖母有了宁郡主,都不念着孙儿了。” “去去,你整日里不见人,念着你也是白念!”太后嗔笑着假意训斥道,“哪有我们宁儿乖巧可人,听话懂事!” 说话间,坐在太后身旁的妃子已经转头望了过来。 “姑母?”沈睿宁许久未见沈贵妃,方才对方背对着自己坐着,她确实没有看出这便是自己的姑母。 和八年前相比,沈贵妃更清瘦了些,她的模样还是极美的,只是细细去看的话,还是能看到她鬓角生出的几丝白发,眼梢添上的几道浅纹。 “宁儿。”沈贵妃朝她伸出手,沈睿宁乖巧的探手由她握着,任由她将自己拉到身旁坐下。 沈贵妃拉着沈睿宁的手,目光在她脸上细细端详。 仅是端详了片刻,沈贵妃的眼眶就红了起来,眼泪如珍珠一般一颗颗涌出,顺着面颊流淌,最后滴落在华美的衣裙上。 “我可怜的宁儿……”她低头拭泪,居然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来。 “姑母,我还好好的。”沈睿宁柔声安慰着沈贵妃,“以后我就住在京城,多陪陪姑母。” 沈贵妃轻轻点头,复又摇头。沈睿宁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悲从心中来,跟着一起落了泪。 太后微微皱眉,萧涟察言观色,急忙开口安慰:“沈妃娘娘不必担忧,宁儿虽然独自住在沈府,但是毕竟身在京城,以后都可以照应。故人已逝,若悲伤过度伤了身子,想来也是宁儿父母的在天之灵不愿看到的。” 这话分寸得当,沈贵妃抬眼,看着满脸是泪的沈睿宁,抬手用锦帕拭掉她脸上的泪珠。 “都怪姑母,不该引着宁儿想起伤心事……” “好啦,”太后打断了沈妃的戚戚哀哀,朝沈睿宁招了招手,“宁儿来,坐这边。” 沈睿宁收拾情绪,乖巧移身过去。 太后上下打量着这位将门之女,现在的宁郡主,心中还是满意的。 温婉低调,形容得当,做事有分寸知进退,而且看这薄施粉黛的白嫩小脸儿,红润浅淡,想来是这么些天了身子还没养好,果然如萧涟之前所说,她的身子大概是无法彻底恢复了。 好,很好,拿捏着这位娇弱沈家女,很有用处。 太后的眉眼又弯了几分,关心道:“宁儿在京城住着还习惯吗?” 沈睿宁:“多谢太后娘娘牵挂,习惯的。” 太后点头,复又担忧道:“就是一个人住在沈府,总归是太孤单了些。既然你婉拒了御赐的郡主府,不如…来宫中陪哀家这个老人家住住?我们也好彼此有个说话的。” 沈睿宁抬眼,仍然泛红的眼眶露出几份惊喜:“多谢太后娘娘体恤!” 但是她沉吟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妥,犹豫着道:“不过,虽然宁儿很想陪在太后娘娘身边,但是…宁儿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反而是个病秧子一般,且极易感染风寒,万一这难消的病气过给了太后娘娘,那宁儿便是万死不辞了。” 太后原本也没真想让她进宫住,不过是个试探加客气,听她这么说,也就顺势沉吟点头:“还是宁儿想得周到,只是你这身体,需得好好将养才是。” 沈睿宁也顺势轻声叹气:“谢太后娘娘挂心,宁儿定会注意的。” 她惦念着自己身上的任务,突然有了个想法,不如借此机会让太后准了自己进入尚学宫! 尚学宫,是皇宫中的学院,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千金读书的地方。这里原本是太傅、少师他们教习皇族子女的学院,后来慢慢也可以接收身有爵位之人的后代,以及一品大员的儿女。 若是自己能进尚学宫读书,那宵月楼交给自己的任务也会简单许多。相当于天天近身盯着自己的老师啊,多方便! 主意打定,她便做出再次伤怀的模样:“只是夜夜梦回,总是会梦见父母。每天白日里也回想起过往,云州的景象天天萦绕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太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