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所以,就算要相认,也不能由自己开这个头。 毕竟,在与人交往的过程里,主动的一方反而容易陷入被动——这是她在前世中认识到的道理。 沈睿宁做出一脸无辜又无奈的模样,缓缓抬头看向面前这位俊逸男子:“沐公子一路目盲,又是如何认出我的呢?” 林远昭的目光在她身上佩戴的香囊上顿了下,坦然道:“目盲之时,嗅觉会异常灵敏,姑娘送我的药丸有着与众不同的异香,让人难以忘却。而你今日所佩香囊的香气,却与那药丸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在京城多年,相信京城之中无人能配出这种药丸,也无人能配出如此味道的香药。” 沈睿宁:“…公子真是细心又敏锐。”她由衷地赞叹道。 林远昭看着她眸光流转脸颊微红的模样,忍不住继续道:“只是在下愚笨,竟不知宁姑娘便是如今太后怜爱的宁郡主。” 沈睿宁咬了咬唇,抬起眸子看了对方一眼,又迅速垂了下去。 这一眼,却是含着一汪清泪,似乎有些委屈,却难以开口言说。 林远昭一滞,有种自己刚刚说错话了的感觉。 他自然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从那日她大步走上沈府门前的阶梯扣响大门开始,他便已知晓。 那时他是惊讶的,但是他当晚亲自带队将她救下,更多的却是出于影嵬司的职责所在。 再后来三堂会审,他亲自为她取针,亲自为她父母验尸,看着她一桩桩一件件描述着自己父母身上曾经受过的伤,最后耗尽心神晕倒在自己怀中。 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有了一个念头——他想护住她。 他想护住这个突逢变故失去所有庇护的柔弱女子,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并不是在北都,而是在云州,在那个即将城破的混乱夜晚。 待到她在北都救了他后,以及从北都回京的这一路上,他居然慢慢习惯了她为自己诊脉、换药、洗发,甚至是挽着自己的胳膊,与自己装做夫妻。 所以,当她第二次晕倒在自己怀中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在意她的。 于是,在她于沈府养病的那些日子里,他曾亲自前往查探周围安全,便那么巧,遇见了想要潜入沈府的宵月楼的楼中人。 也是这个时候,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看上去外表柔弱却内在坚强的女子,真的需要有人保护。 所以当陛下暗示希望派人在沈府盯着时,他毫不犹豫的接了下来。 而此时重逢的这个机会,也是在他得知太后要在端午设赏花宴时,便谋划好的时机。 无他,就是觉得对方孤身一人在京中,总需要有人可以照应。 护着她,可以照应她,就足够了。 至于皇室中她的那些所谓亲人…呵呵。 他想起自己常做的那个噩梦… 皇室中人,不可尽信。 林远昭假想过该如何相认,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心翼翼,却依然引得对方想起伤心事。 是自己大意了。 林远昭自责地轻叹了一声,没再说话,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睿宁浓长的睫毛微微抖了抖,垂着眼眸向他再次一福,便跟在他身后向着花园里面走去。 天上浓厚的白云遮住了阳光,蜻蜓低飞,蝴蝶轻舞,鸟儿清脆地鸣叫着,落在刚刚落尽缤纷的海棠枝头,两人一路行走,林远昭在前,沈睿宁在后,绕过嶙峋的假山怪石,经过打苞的芍药花从,却谁也没有说话。 林远昭等着她问自己到底姓甚名谁,可是这一路走过回廊走过花圃,她却没有开口问一个字,只是垂着头跟在自己身后两步左右,不远不近,不疾不徐,看上去有些伤感,又有着些许的无措。 其实沈睿宁心里稳得一批。 她已经快速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位自己打过“好人”标签的公子是位可以争取的对象。 宵月楼不是让自己监视少师林远昭吗?自己修养多日,也到了该开工的时候了。直接跟萧明月打听林远昭有些唐突,还可能被追问一堆问题,搞不好自己还会露出马脚。这下好了,宫中又碰见一个可以聊的,那就等自己的人设再稳一稳,然后问问他那位少师大人的情况,要是能引荐一二就更好了! 至于怎么引荐……不如打听好之后便去求太后让自己进尚学宫读读书吧?也做做少师他老人家的学生?这样监视起来不是事半功倍吗? 不过话说回来,沈睿宁还是很想知道,那位委托宵月楼监视林远昭的客人,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一位老学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