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尸身。胡大人则示意仵作上前,揭开了白布。 沈睿宁听到身后响起倒抽凉气的声音。 她捏了捏拳,闭上了眼,压抑住自己回身去看的冲动,缓缓开口:”母亲的左边肩胛骨碎过,是被敌人的流星锤击中敲碎的。右手掌有贯穿伤,伤及骨头。如果右手还能看得出皮肉,应该能看到疤痕,那是小时候为了护我,伸手挡住了飞向我的箭矢。” “父亲的右肘骨折过,当时在战场之上,因为耽误了治疗没有接好,所以右臂一直无法完全伸直,关节处的骨骼应该可以看出来。他的左小腿也受过重创,骨头上应该还有断过的痕迹。再说说父亲身上,他腹部有刀伤,左肩有箭伤,胸口被战斧砍过,自右边肩胛骨向下,伤至下方第四根肋骨…” 她越说越快,声音开始发颤,眼框中有泪珠滚落,一颗接一颗。 “他的后背曾被带毒的匕首刺入过,那次暗杀差点要了他的命,匕首擦过蝴蝶骨,若是现在去看,蝴蝶骨上应该还有暗黑色的痕迹。” …… 一桩桩一件件,从小到大父母在战场中在暗杀中受伤的场景,在她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闪回,又一幕一幕地熄灭。 她不停地说着,渐渐地,眼前仿佛已经不是京城大理寺的停尸房,而是云州边境的风沙之地,自己站在草甸上,等待着归来的家人。 她看到了父亲骑着战□□旋,她看到了母亲银甲闪亮,向她张开双臂。 她看到兄长笑着使劲儿向她挥手,肩上的海东青振翅而飞。 她也伸出手,想要去迎接他们,可是眼前的画面却轰然破碎,化作无边无际的黑暗。 沈睿宁直直向后栽倒下去。 一双大手蓦地伸出,稳稳地接住了她。 沈睿宁昏迷前最后看到的,又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的样子与前夜在沈府救下她的面具人重合在了一起。 “你……” 她声音渐弱,终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