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闭上的时候,那颗小痣正好落在好看弧度的延长线上,显得它的主人如此温雅多情。 男人的模样十分好看,神情却有些尴尬,沈睿宁弯了弯唇,想起几年前的一幕。 那日,首次跟随父亲巡边的兄长归来,他满脸地兴奋,却也是一身风尘。 沈睿宁作为被她疼爱多年的妹妹,一边打趣他像个吹了一身沙的毛猴子,一边把他按下来亲自给他打水洗头。 兄长第一次被妹妹如此“善待”,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洗头一边给沈睿宁讲了许多巡边的事情,两人说说笑笑的,连那日的阳光都灿烂了许多。 而今……父母惨死,兄长也生死不知。 沈睿宁深吸了口气,望了一眼窗外,夜幕已经落下,窗外早已漆黑一片。 屋内无人说话,回忆中却有那么多笑语欢颜。 她手上动作不由慢了些许,轻轻叹了口气。 林远昭敏锐地感知到了她的异样:“宁姑娘,缘何叹息?” 之前掌柜的提到云州,他便觉得这位宁姑娘可能会想起什么伤心事。 沈睿宁抽了抽鼻子:“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家兄长,我也曾经给他这么洗过头发。” 相顾无言,林远昭轻叹一声,也没再说话。 对于别人的伤痛,宽慰有时候显得十分徒劳。情绪涌起的时候,若不会将人冲至崩溃,那也可让它慢慢流淌,以免淤积于内。 头发洗好擦干,沈睿宁拉着林远昭的手往浴桶里探了探。 “水的位置在这里,你自己洗还是要小心些,别让伤口见了水。” 林远昭说了声好,又道了声多谢, 屏风遮挡,雾气缭绕,水声慢慢中,沈睿宁在床榻中间摆好了一道被褥做成的隔断。 林远昭洗澡的动静如同他吃早饭时一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文雅气息,等他穿好里衣走出来时,沈睿宁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呼吸轻缓而又均匀,俨然已经睡着了。 烛光摇曳之下,林远昭睁开眼,看着床榻上的模糊轮廓,被褥被卷成了小一尺的高度,沈睿宁躺在里侧舒服地翻了个身,小腿一顶,直接把被褥卷踢开了一小半。 林远昭:“……” 他无奈叹息,摸索着将被褥卷重新摆好,束手束脚地在床榻外侧躺下,双腿平伸,双手交叠搭在身前。 不过片刻,沈睿宁的手又挥了过来,一掌拍在了被褥卷上。 掌风擦着林远昭的面颊呼啸而过,林远昭差点坐起来,然而身边的这位宁姑娘却抱着被褥卷呢喃着梦话,继续着均匀的呼吸。 林远昭:“……”他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去躺椅上蜷缩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