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腰间摸索出一个锦囊,从里面倒出两个瓷瓶。 “眼疾的药在下随身带着,白瓶的内服,红瓶的药膏麻烦姑娘帮我敷在眼上,再换根干净的白绸即可。” 沈睿宁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 清凉微苦,有些自己无法分辨的药物在里面。 沈睿宁明白了,她也不想多事,便道了声好,转身取来热水和一根干净白绸,帮他将药丸服下,又为他仔细清洗了眼周,再将药膏涂到眼周。 林远昭一直沉默着任由着她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直到她坐到他的身后,双臂环到他的面前,将白绸敷在他的眼上。 她动作轻柔,手上带着药香,白绸在他脑后仔细系好,不松不紧。 绸带理好,她又顺手帮他把头发顺了顺,然后扶他躺下。 胆大心细,手法利落却又不失温柔,应该是个医术不俗的医女。林远昭在心里为对方做了标注。 “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弄些吃食。”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已经站起身的沈睿宁顿了动作,垂眸看向林远昭。 他平躺在那里,眼不能视物,身上又带着伤,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交握在胸前,唇色依然苍白,模样依然易碎。 面对这么好看又温润的“任务对象”,她很想调侃一句“那就以身相许吧”。 不过…… “医者本分,公子不必挂怀。” 说完,沈睿宁便转身出了屋子,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 周围恢复了安静,片刻之后,林远昭抬起手,扶了扶眼上的白绸,又凝神细细分辨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暂时放下心来。 他这一路也有过几次短暂的清醒,但是都无法分辨周遭情况。直到刚刚彻底醒来,身边已是这位宁姑娘。 她真的只是顺手救了自己? 不过,若这位宁姑娘有什么心思,大可以在他昏迷时便杀了他,或者是在刚才偷偷把药换了。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那件东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些人也并不知晓,对他们来说,自己已经没了价值,理应杀了以绝后患。 但是自己还活着。 所以,她真的只是一位路过的医女?自己真的只是运气很好么? 又或者,她有着更深的意图? ………… 出去准备吃食的沈睿宁煮了一锅白粥,白粥盛到碗里还有些烫,她索性先将粥晾着,趁着夜色渐浓,翻身上了屋顶。 屋顶可遇清风明月,也可见不远处街对面的那座四层楼阁。 这座楼阁挂着一副“宵月楼”的牌匾,往日里都是灯火通明丝竹不绝,今夜,它却意外地漆黑一片,没有点亮一盏灯火。 有问题。 片刻后,沈睿宁端着白粥进了林远昭养伤的房间。 白粥温度刚刚好,入口软糯香甜,是受伤之人最适宜的饭食。 尤其是加了助眠药物的白粥。 林远昭任由沈睿宁一勺一勺地将白粥喂他吃下,最后一口吃完,他只来得及含糊地说了声“多谢”,便安然睡了过去。 “果然很弱。”沈睿宁将他扶着躺下,转身布置好房门处的机关,换了夜行衣,再次翻身上了房顶。 皎月之下,一道灵猫般的身影在屋顶之上无声起落,转眼便消失在街的尽头。 医馆之中寂静无声,初春的夜晚,虫儿还无力欢鸣。 突然,不远处传来两声夜枭鸣叫,十息过后,一道黑影悄然落入医馆院中。 在确认院中没有旁人的气息之后,那人才起身走到林远昭的房门前,伸手准备推开房门。 “有机关。”屋内之人沉声道,“她出去了,你且在门口说吧。” “大人。”那人隔着门,依然毕恭毕敬道,“属下来迟,让大人受苦了。” 林远昭打断他:“这些且不必说,说有用的。” “是。”那人继续道,“东西已经安全,不日便可送入京中。护送您的影十一等四人皆已在林中殉职,叛徒影十亦被大人一剑击杀……现下山林中的痕迹皆已抹去,大人的秋霜剑也已取回。” 那人抽出身后剑奉在手中,等待屋内人的回应。 “影七,秋霜剑你帮我收好。”屋内的林远昭道,“我暂且留下一日。” 影七不可思议抬头:“大人?” 林远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此女可疑,但是她确实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