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衣人们还没来及低头去看自己的同伴,一个身影已从屋内掠出,那人身形极快,如同残影一般在黑衣人之间穿梭游走,手中软剑如同吐信的灵蛇,灵蛇吐信,嘶嘶带血。 每个人的咽喉都是那灵蛇的猎物,灵蛇信子收起时,一道道血线才从那些人的脖颈处喷溅而出。阳光之下,如烈焰娇花。 一剑绝杀。 可是杀招有多狠,消耗就有多大,就会有所反噬。 “该死……”沈睿宁按住发抖的右手,暗暗咒骂了一声。身后那些黑衣人接二连三栽倒下去,再无声息。 这绝杀一剑果不其然牵动了她身上难愈的内伤。 她本不该出这一招,但是与这十几个黑衣人过多消耗,便会更加得不偿失。 她想,确实不该接这个活…… 黄昏时分,北都城内。 一匹毛发枯燥的老马拉着一车干柴药草等货物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前。 穿着粗布麻衣的赶车人把一车货物搬进医馆,然后赶着车离开。 片刻过后,这名赶车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她在巷间左转右转,最后纵身越过一道院墙,无声地落在了刚刚那座医馆的院中。 干柴药草还堆在院子的角落,藏在干草中的那名男子还没醒,垂着头靠在柴草上。 沈睿宁终于松了口气,她卸掉脸上的伪装,脱掉身上的粗布麻衣塞入干草垛,伸手在男子的风府穴上拂过。 男子突然动了动,然后是几声轻咳,之后咳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口,刚好喷在正要俯身看他的沈睿宁身上。 沈睿宁僵住,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里衣…… 她真的不该接这个活! 但是人都救回来了,还费了这么大的劲,看在可以换续命丹药的份儿上,还可以忍…… 沈睿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拿捏起声线。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你还好吗公子?”她柔声惊呼,俯身去探对方的腕脉。 对方明显身形一滞。 “你是谁?” 他声音很沉,也很虚弱,连想抽回手的动作都那么绵软。 呵,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沈睿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我是这家医馆的大夫。”沈睿宁声音里带着担忧,“我进山采药时救了你,你之前一直昏迷着,可还记得这些?” 沈睿宁的手在袖中扣上匕首。对方身份不明,就算看上去像个读书人,可是万一呢? 男子无力马上回答,而是偏过头去又咳了几声,捂住唇的手掌缝里又渗出血来。 沈睿宁伸手想给他顺顺后背,男子似乎想躲,终究还是没有躲开的力气。 手掌落下,男子后背僵硬了一下,当感受到那掌心只有绵绵暖意后,这才放松了下来。 也是个谨慎的人啊,沈睿宁心想。 就是太弱了。 金乌已落,天边挂起一轮皎洁。 夜风初起,初春的凉意犹如刚化的冰雪一般。 仅穿着里衣的沈睿宁搓了搓手,架着男子的胳膊把他扶进了屋子。 被沈睿宁喂了一颗理气的丹药后,男子也平静了下来,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沈睿宁给自己略作梳洗换好衣服,又烧好热水,拿了药箱来到男子塌前。 “公子脉象乱而细弱,有中毒的迹象。你身上的伤口我大概看过,除了左胸这处有些麻烦,其他都好处理。”沈睿宁将他扶起来,伸手开始解男子的衣带,“我既然救了你,自会将你医好,这个你放心。” 衣带松开,男子却按住了沈睿宁的手:“姑娘怎么称呼?” 沈睿宁顿住动作:“我姓宁,公子贵姓?” 男子:“在下姓沐。” 沐,是林远昭在外暗访时所用的姓氏。 “沐公子。”沈睿宁声音羞怯,以退为进,“是介意我身为女子,不方便为你医治吗?你的伤口我之前已经大致做过止血,不过你若仍觉不适,我去叫隔壁街的晏大夫来帮你亦可。” 林远昭手指冰凉,却没有松开她:“不用,宁姑娘愿意帮在下医治,在下十分感激。只是脱衣不便劳烦姑娘,在下自己来即可。” 沈睿宁会意,主动抽出手来,然后看着这位沐公子摸索着脱掉满是干涸血渍的锦袍,解开血污浸透的里衣,露出精瘦的身体。 沈睿宁挑了下眉。没想到对方看似身形瘦削,居然并不单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上半身虽然不是八块腹肌倒三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