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并未减轻,她艰难道:“再喝一口。” 范之洲将杯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没水了。” 栾姝—— 范之洲松开她,她又跟虾米一样,匍匐到沙发上。 范之洲起身又去倒了杯水,再次将她扶起靠在怀里,在她耳边用暗哑磁沉的声音说着毫无温情的话,“你再吞不下去,我会认为你是想让我亲口喂你。” 亲、口、喂! 栾姝的胃都吓得哆嗦,瞬间放松了点,不敢疼了。 他怎么这么可恶? 许是害怕,这次栾姝一口水就吞下了一颗药,第二颗胶囊总算在一杯水喝完时也吞了下去。 止疼药也不能立马见效,她还是疼得想打滚,按着肚子微微地颤抖,没好意思当着人面呻/吟出声。 胃里装了两杯水,本就没多少的食物,胃的负担更重了,栾姝只觉得烧心的酸,忍不住作呕,胃酸翻涌往上。 范之洲推开她,由着她跌倒沙发上,“别吐我身上。” 栾姝扯过桌下的垃圾桶,对着干呕了几声,没什么东西吐出来,不过几口酸水。 精瘦修长的手指拈着纸巾递过来,栾姝扯过胡乱擦了嘴,依旧趴回沙发上,蜷缩身体,药效半个小时能起作用,她等缓会儿再回去房间。 “能走吗?” 栾姝没力气回答。 范之洲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栾姝不动,他的手也没动,似乎在思量。 栾姝闭着眼,好容易挤出句话,“你先回去,我一会儿。” 前台小姐也过来,殷勤说:“小姐,大堂里冷,你穿得少,要不我跟范先生帮忙扶着你先回房吧!” 栾姝哪里顾得冷? 她穿得是少,刚才出来只想买个面包,家居衫套上羽绒服,下半身套了条裙子,穿着靴子就下来了,挣扎疼痛地乱扭,两条大腿就半截露在外面。 范之洲站了起来,微微弯着腰,看着沙发里蜷缩成虾米的女子,一头柔软的黑发散乱着落在沙发上,脸颊苍白,细嫩的肌肤贴在并不太干净的沙发面上,眉头蹙紧,眼角湿润润的,嘴唇却因一直用牙齿噬咬而格外的红。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那里还有些破皮的痕迹,是晚上他在片场咬的还是她自己忍痛咬的? 男人轻叹了口气,弯腰伸手,一把就将沙发上的女人拦腰抱进怀里。 栾姝—— ?? 前台小姐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好心地问栾姝,“栾小姐,可以吗?” 范之洲代为回答:“你帮忙开门。” 前台松口气,嗯,这样最好,酒店也要为单身女客人的安全负责,若是他们不认识这样抱她回房间不是很合适。 “等等,我自己可以!”栾姝挣扎。 “别废话!”范之洲的语气非常恶劣,显然耐性快要用光了,“你敢动一下我就把你扔地下。” 威胁得掷地有声,栾姝哪里还敢动?胃疼都退一边。 范之洲的怀抱很稳,冷冽的雪松味道席卷,让人晕眩,他步伐很大,几步就到了电梯间。 她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一只垂着,一只微微举着。 声音依旧是不耐烦,带着疏离与冷漠,“手放我肩膀,别挡我视线。” 栾姝赶紧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其他部位完全僵硬着,分毫不敢动。 电梯门打开,明晃的不锈钢墙壁中映出两人的身形,栾姝依稀看着里面女人的模样,疼痛让她形象碎乱,额头的汗水将头发丝粘在额头,面目苍白的跟鬼一样,眼睛却是红的,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的模样。 太狼狈了!这算什么事? 范之洲抱着一个人,也是轻松自如的模样,仿若手中抱的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娃娃,他的口罩没有戴上,下颌线绷直,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婕散漫地耷拉着,因缺觉而眼睑有些发青,下巴上还隐约有青色痕迹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