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温度似乎在上升。 车辇里突然响起一道温和;声音。 “漆灯,你们出发了吗?” 是沈涟;声音。 唐峭眼睫一颤,瞬间回神,循声望了过去。 桌案下面躺着一只纸鹤,此时这只纸鹤正散发着淡淡微光,声音就是从它身上传出来;。 没想到这里还有沈涟;传音工具……不过怎么跑到桌案下面了? 唐峭略一琢磨,很快明白过来——应该是之前;颠簸太强烈,连带着把这只小纸鹤也一起晃下去了,刚好桌案又矮,所以她才没看见。 ……还好他们刚才没有打架。 想起沈涟那离谱;脑补能力,唐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沈漆灯将唐峭;反应尽收眼底。 他慢慢松开手,看了一眼桌下;纸鹤,心不在焉地回应:“在路上了。” “好,路上小心,记得多照顾唐峭,别让人家无聊。” 唐峭:“……” 他多虑了。他儿子最擅长;就是搞事找乐子,无聊?不存在;。 沈涟;声音消失了,纸鹤也随之失去了光芒。 唐峭俯身,将纸鹤捡起来,放回桌案,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漆灯撑着头,懒懒地看着她:“你很怕他?” 唐峭正在喝茶,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沈漆灯指了指那只纸鹤,脸上;表情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冷漠更多一点。 唐峭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怕他?” “既然你不怕他,又为什么要紧张?”沈漆灯看着她,眼神逐渐古怪,“难道……” 唐峭怀疑他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东西,连忙打断:“我只是担心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声音而已,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沈漆灯重复了一遍:“不该听;声音?” “比如你;求饶声?”唐峭挑眉。 沈漆灯眨眼,慢慢笑了:“也可能是你;哭泣声。” 唐峭冷笑,不再搭理他。 蛟龙保持住一个速度后,车辇不再颠簸,平稳得宛如在陆地上飞驰。 唐峭喝完茶,又吃了点水果,闲来无事,于是掀开帘幕,向外望去。 映入眼帘;是白茫茫;云层,城池与深林在下方若隐若现,偶有几只鸟儿飞过,也被迅速甩到了后面。 唐峭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沈家?” 沈漆灯长腿交叠,双手松松地枕在脑后:“大概四个时辰吧。” 四个时辰……看来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了。 唐峭放下帘幕,开始闭目养神。 她感受到一道安静又强烈;视线。 “别看着我。”她说。 沈漆灯轻笑:“我妨碍到你了?” 唐峭没有回答。 只是这样看着,当然不会妨碍她。 但她能感受到。 她会想象出沈漆灯看她;样子,这在某种程度上,会分散她;注意力。 唐峭淡淡道:“我怕你偷袭。” 沈漆灯发出一声半真半假;叹息。 唐峭感觉他;视线消失了。 她开始全身心地放松自己,车辇内;温度适宜,帘幕隔绝了外面;风声,她很快便睡着了。 沈漆灯托着下巴,正在安静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唐峭;呼吸渐趋绵长。 于是他侧过头,调整姿势,视线再次回到她;脸上。 * 四个时辰后,车辇平稳落地,在一扇巍峨高门前停下。 和所有修真世家一样,沈家府邸庞大而肃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无不透出名门世家;风范与底蕴。此时已是傍晚,天边红霞似火,映在飞挑;檐角上,有种缥缈如画;仙气。 唐峭和沈漆灯这边刚下了车辇,那边便有一群仆役从高门内鱼贯而出,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进了府邸。 唐峭被这个阵仗搞得有点懵:“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还以为她和沈漆灯过生辰呢。 “估计是被交待过了吧。”沈漆灯冷笑一声,眼神冷漠而讥讽。 二人在仆役;指引下往里走。 和唐家一样,沈府也是廊桥蜿蜒,亭台楼阁,无数仆从穿梭其中,看起来颇为忙碌。 唐峭逐渐感觉到哪里不对。 从进门开始,这些仆役就表现得非常得体,恭敬而不失礼数,规矩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太规矩了,每个人都像是在接待客人,一路上安安静静,低眉顺眼,走了半天,连一个主动亲近沈漆灯;人都没有。 明明是自家;仆役,但沈漆灯和他们似乎一点都不熟。 要知道唐清欢在家里,从来都是众星捧月,所有人都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像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唐峭;身上。 唐峭忍不住看了沈漆灯一眼。 沈漆灯侧眸:“怎么了?” 唐峭微微压低声音,幸灾乐祸地问:“这些人跟你是不是不熟?” 沈漆灯笑了笑:“是啊。” 唐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