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看地把实习生之一拉到角落教育,绝对是在骂人。 找知情同事打听一下得知,新来的实习生怕会虫偷拿的那500事后需要自己承担,后面来的记者不仅严加审核,而且他擅自改动了红包金额,一家报社来了两个人,他拆成单个红包250,记者拿到这种数额的红包啼笑皆非,对杨沛当个笑话说起来。 盛致听听就算了,这种事不好发表意见。 车马费是行业中的灰色领域,盛致对这潜规则尤其反感,新闻不该是有偿的。但是平心而论,发布产品这种消息作为新闻还差点意思,不付钱哪有记者愿意劳苦奔波。 虽然她不赞成,但是发250金额的红包被骂也不冤枉,情商过了及格线都做不到这么天才。 发布会开始,有级别更高的前辈去控场组织,轮不到新人。 盛致闲了下来,吃吃糖,刷刷手机,听产品介绍,觉得很无聊。 发布的产品是洗衣凝珠,成分讲得太专业会让人犯困,只能讲效果,无非是留香和柔顺,说不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 会场里待久了有点闷,盛致安静离开,在走廊呼吸新鲜空气。 阳光很好,从酒店高层望下去,马路上细碎的金点子闪闪烁烁,车辆井井有条从璀璨的航道中穿过。 她身上热起来,把浅蓝色开司米外衫搭在胳膊上,单穿一件木耳领的丝质衬衣,温温柔柔,融化在光的通路里。 她想给新家添一个白色梯子,爬高时可以应急,平时也不收,在上面摆两盘绿植,绿色配白色,一定很好。 又想把购物车里的智能窗帘轨道删去,换房搬家让这个月支出又暴增,没必要花这钱,拉窗帘累不断一只手。 心里生出这么多盘算,她自嘲有意思。 盛致呀,8岁看一线大牌走秀,看上秀款的裙子,北城新光和江城恒隆那时候还主打卖包,都没有这款。理所当然地和妈妈飞去巴黎试,以为日子永远那么过。 十几年过去,没想到日子还可以这么过,生活用品也要在购物车里加加减减。但这也不算什么,日子过得更拮据也大有人在。 她觉得见过不是坏事,人往高处的见识能开拓眼界,往低处的见识能增加同理心、让人生走得更扎实。 罪魁祸首韩锐见识过这种日子吗? 没有吧。 他自己才是个花瓶。 她刚露出一点微笑,突然,身后会议厅的门开了又关,发出压着怒火的噪音。 不是错觉,一个记者像鸽子似的扑腾出来,从她面前一晃而过,嘴角往下耷拉。 紧接着,又接二连三出来一串参会记者,个个人脸上像蒙了灰。 眨眼怔愣的片刻功夫,离场的记者少说有二十来个。 出事了?! 盛致惊出一身薄汗,逆着人潮往会场里去,迎面撞见杨沛手拿几个礼品袋焦头烂额地追着朝外走的记者赔礼道歉,姿态低却熄不了火。 那记者边走边把礼品袋撒到杨沛怀里:“为什么要这么污蔑媒体?给这点小恩小惠就能不把人当人?有什么了不起?退给你好了!” 盛致不敢贸然上前参合,赶紧逮住一个前辈姐姐问来龙去脉。 姐姐也满头冒汗:“被实习生坑惨了。被Eric说了几句他不服气,发了条嘲讽的朋友圈,拍了会场上一片媒体,配文说:臭要饭的连拿人的手短都不懂,矫情死了。被有心人截图传开了,媒体老师们给气得够呛。” 可真是麻烦大了。 照盛致自己最近做的功课来看,媒体老师在公关面前是高高在上的,拿车马费和发稿并不直接挂钩,到场的记者皆有礼品,但是领了礼品并不一定每次都出稿子,出不了的通常也不会计较,就当是作为日常维护媒体的支出。 今天这种媒体老师大规模离席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次甲方的宣传指标很难完成,还破坏了与一大批媒体的长期关系。 怀疑这位毒舌小朋友,是对家公司派来的卧底。 现在暂时顾不上他,事情一出,亡羊补牢,所有前辈哥哥姐姐都在倾尽所能联系自己相熟的媒体老师前来救场。 也不容易,就算关系再好,记者们也有记者们的行程规划,提前一天尚且难以约到,更不用说这种临时起意的邀请。 折腾到发布会结束,没有几个记者赶来救急。 盛致给杨沛出主意:“发brief给纸媒记者让他们写稿不现实,不如增加自媒体营销那部分预算,给要点让他们做宣传,好歹完成了任务。” 杨沛给她个白眼:“就是预算不够才要开发布会,二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