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楼,池州不会让。” 秋意寒凉,听到李池州一反常态的话,林玉生眼里划过一丝讶异,他看着李池州的背影,竟从他淡漠的语气中品出些许恨意的滋味。 林玉生摇了摇头,眼里也多了些警惕,他刚踏入县衙,就听见那一锤定音。 “苏姑娘,这天下阁是你的了。” 他立刻抬眼看向前方的李池州,那人顿时僵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目光瞬时锁定店小二。 店小二注意到他的目光,面露惊惧,眼底暗含些许愧疚。 李池州快步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已是怒极。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惜一切,也要拿下天下阁的吗?!” 店小二几乎喘不过气,只得无力地拍打着他的手。 他的脸逐渐涨红,众人都围过来劝,李池州猛地松开手,他才颤颤巍巍地开口:“掌柜的,我······” 他却又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解释,突然眼珠一转,手猛地指向呆立在一旁的小厮喊道:“都怪他!要不是他将汤饭洒在我身上,我是绝对不会错过拍卖的!” 李池州冷冷的目光缓缓跟随着他的手指看去,李池州与李县令向来交好,府衙中的小厮并不明白平日里总是以笑示人的李掌柜怎会如此暴怒。 他被吓得连连后退,双手倒扣,撑在桌上,眼神闪躲,不敢与李池州对视。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只是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 说着就要往下看,桌下的林清云吓了一跳,她躲在逼仄的桌底,四周都是人,根本钻不出去,听到这话,眼里瞬时蓄满泪珠,她急忙将腿往里收了收。 李池州再次听到推脱的话语,竟难以克制地用力挥了一拳。小厮躲闪不及,狠狠地倒在桌上,捂着眼睛哀嚎。桌上杯碟尽数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音。 四处寻找不见的林清云的苏巧儿,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那边过于嘈杂,她并未听清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李池州的模样时,杏眼里划过一丝讶异。 因为李池州在她看来总是一副笑模样,万事波澜不惊,如今与他人争得面红耳赤,倒是不像他。 虽对李池州的异样感到奇怪,但苏巧儿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寻找失踪的林清云身上。 这时,她瞥见人群之中小厮所撑的桌子下,一双绣花鞋小心翼翼地往里藏了藏。 苏巧儿心中一惊,快步走过去,一时不察,迎面撞到寻她而来的林玉生怀里。 “嘶”的一声,她捂住额头,林玉生也吓了一跳,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人群往那边汇集,他逆流而行,未曾想撞到了她。 林玉生急忙拉开她的手,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只是有些微红,才放下心来。 苏巧儿看到他,纷乱的心顿时有了主心骨,她有些焦急地拉住他的衣袖,指着人群深处,开口道:“云儿,云儿在那。” 林玉生转过头,没发现林清云的身影,疑惑地回道:“哪儿?” “桌子底下。”苏巧儿深吸一口气,边拉着他往那边走,边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 “刚才竞价开始,你还未归,巧儿就试着拍了一下,没想到那小二竟没出价,让我五十两得了天下阁。 可等我转过头,云儿却不见了。刚刚那边动静闹得大,我在桌子下面瞥见她的鞋子。” 林玉生闻言眉头紧皱,两人挤过重重人流,终于到了桌前。 李池州还死死地按住小厮,李县令从台上走了下来,看他这副模样,怒道:“李池州,你在干什么!” 说着招手,让人将他制住,侍卫将他押到李县令身前。见众人注意力被分走,林玉生走上前,用身体挡住,同时用腿撩开桌布。苏巧儿蹲下身子,眼疾手快地将被富贵护住缩在一团的林清云抱了出来。 被侍卫死死压制着,李池州冷静下来,李县令才招招手让人松开,又转身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今日琐事繁杂,拍卖会先行取消,择日再办。” 众人虽有微词,但看着他身后膀大腰圆的侍卫,也不敢多说,只能一个个退场。 林清云紧紧环抱住苏巧儿的脖颈,她安然无恙,只是受到了惊吓。 林玉生怀中抱着富贵,它的翅膀中几片破碎的瓷器,深深扎入其中,洁白的羽翼被鲜血沾染。 富贵如斗士般高昂着头,似乎并不惧怕这些疼痛。 它极通人性,在碎片溅起之时,张开双翼,护住了它的小姑娘。 二人眼里却满是心疼,转身欲走。 “二位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