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还想说话,苏巧儿却催促道:“嫂子快跟上,这山间道路纷杂,又有豺狼,可不能失了方向。” 妇人露出感激的笑意,又看了浑身泥泞的二人一样,咬牙跟着李老夫人走了。 留下来的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扎根到田里,一株一株检查起来。 长宁河虽浅,但宽而长,堤坝建成后,下游渐成十五亩良田,成年人的二百四十步为一亩。 苏巧儿和林玉生低头一株株的检查,泥泞的泥水扒在他们的衣服上,结成壳,泥地的巨大吸力使二人举步维艰。 两人在田里艰难地前行之时,不幸的事发生了。苏巧儿和林玉生都感到脸上有雨水滴落下来。 长宁又开始落雨了。 雨水丝丝缕缕,将二人的衣物都打湿,他们却毫无所觉似的,一直低头找寻未泡坏的药苗,手上动作不住地加快。 “呦,这不是县太爷和夫人吗?下这么大雨,怎么还在田里。”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朵,苏巧儿抬起头,看到王翠花正持一把油纸伞,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们。 苏巧儿并未回话,她却得寸进尺地笑着开口:“县太爷,听王婆说,您的药苗都被水淹了,啧啧啧真是可惜。 民妇也想帮帮您二位,可是,您也知道,就如之前民妇说的,没钱,谁愿意花时间做这些。您看,这不就没人来嘛。” 林玉生只当没人,抬眼看了下苏巧儿,对她摇摇头,又旁若无人地低下头挑拣起来。 苏巧儿见此也不再管她,也低头加快了速度,王翠花看没人理睬她,眼里闪过气愤,眼珠一转,故意走到林玉生身边,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呦,民妇命苦啊,调来个无能的县官,没本事没钱的……” “你这妇人怎如此说话!” 苏巧儿一听,怒道。王翠花看她发火,反而笑着开口:“没用的县官,倒找了个母夜叉,真是般配。” 说完,故意弯腰大笑。 苏巧儿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直接抓起一把泥,精准无误地投射出去。 泥土砸到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整个糊住,视线受阻,她立刻用手去扒。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股推力,她整个人倾倒,一头栽进了田里,倒在林玉生脚下。 “林县官,苏姑娘,我们来了!” 原是长胡子男人带着伙计们来了,眼见雨越下越大,他有些急促地往田边赶,一不小心撞到了王翠花,他大手一挥,伙计们乌泱泱涌进药田,开始挑拣。 王翠花抬头,“呸呸呸”,吐了吐嘴里的泥巴,撑起身子回头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玩意,竟敢撞老娘!” 然而下一秒,一直面色冷凛的林玉生再次一脚将她踹到田间坐下。他冷冷开口:“长宁王氏,你瞧不起本官,本官并不在意,长宁百姓不信本官,本官只需对得起本心即可。 但你对本官发妻出言不逊,就必须对她赔礼道歉。” 说着拔出佩剑,剑锋带风抵在她的喉咙处,她吓得冷汗直冒,对着苏巧儿连连叩首,嘴里不停地道歉。 苏巧儿没说话,只是抬了下手,林玉生移开佩剑,王翠花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药田,待到距离足够远才停下脚步,大声咒骂道: “该死的狗官,别以为我怕了你,告诉你吧。 整个长宁的人都不欢迎你,你最好赶紧滚,别在祸害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苏巧儿听言立刻看向林玉生,她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 是啊,到现在一个来帮忙的村民也没有,看来自己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官。 林玉生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下来。 下一秒,只听得“哎呦”一声,跑出去的王翠花再次被人撞倒,一个个村民跑了过来,王婆和李老夫人撑着伞,颤颤巍巍地走在队伍后方,对着他们笑着招手。 王翠花见此情景,撇了撇嘴,也不敢再放狠话,只得灰溜溜地跑走了。 第一个到田边的男人对着林玉生有些憨直地笑道:“县官,小人是长远山孙猎户的儿子,前几日刚从外地卖皮子回来。 之前您替父申冤,小人感激不尽,听王婆说您有事,这不立刻带着兄弟们一起来了。” “是啊,县官,您之前还给我们发钱。听王婆说,这药田也是为了长宁的发展,我们的生计,我们一定要来的。” 看着聚集在田边的村民,林玉生心中感到一阵阵暖流淌过,他看了一眼苏巧儿,发现她正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林玉生不知道作何话,只好对着田边的村民行了一礼,众人皆手忙脚乱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