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拂晓,沈府 西苑的梨花已经盛开,一簇簇挂满枝头,微风轻柔拂过,隐隐约约,飘飘忽忽,如梦一般朦胧,花瓣如月华纤薄柔软,散落在泥土之上,空气中还遗留着淡淡花香。 告假的沈念慈可算是过上了几日的舒心日子,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定是不会动。 今日却稀奇得很,一大早就蹦了起来。 紫堇熟练地给沈念慈梳着发髻,乌发保养得极好,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柔软顺畅,泛着绸缎的光泽,丝丝玉兰花香从发丝中点点弥散开来。 紫堇疑惑地询问道:“姑娘今日怎地不睡懒觉了。” 一提到着,沈念慈忍不住打了个哈切,懒声道:“今日睡不得,睡不得呀。今日要去宋府参宴,说是给宋时砚接风洗尘。说来也奇怪,这种宴一般不都是一回来便会办的,怎地拖到这时。” 紫堇道:“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给拖着了吧。” 沈念慈不语,呆呆地望着铜镜之中紫堇灵巧地双手,缕缕秀发被盘成了少女的单螺髻,淡黄色的雕花镂空银簪点缀着,丝丝流苏挂在雕花上,一副纯真少女模样。 可她的思绪却繁琐,全然不似少女的天真烂漫。 此次赴宴她可不是去游玩的。她是要去想方设法护住太子的性命,只要不让幕后凶手得逞,太子不在宋家中毒身亡,便不会像前世一般。 太子丧命,宋家全家入狱。 可她却不知道太子因何中毒,一切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一点,她觉得,太子中毒和梁执今定然脱不了干系。 紫堇将沈念慈鬓间的碎发梳成乖顺的模样,收了手,笑道:“好了,姑娘。” 沈念慈这才抽回思绪。 * 宋府 宋家世代书香传家,勤俭廉洁,简单檀木牌匾悬挂于大门之上,宋府两字笔理遒劲有力,磅礴气势,反而一下子将这恢宏的气势给提了上来。 此时,三五成群的人结伴而来,宋时砚便随着父母在门口迎着,以提现礼数。 “时砚,这是你张伯伯家的女儿,彩铃比你年岁要小一些,你该唤她一声彩铃妹妹。” 宋夫人拉着一个娇俏少女,小小一个,跟糯米团子似的,害羞地蹲在父母身后,眼睛却时不时瞟着高挑的少年郎。 可宋时砚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鼻腔随意“嗯”的一声,应和一下宋夫人。 这下可好,宋夫人不满意了,偷摸摸地拍了拍宋时砚的胳膊,可劲地使眼色。 宋时砚没办法,自己母亲可是个最磨人的性子,还会跟父亲告状,自己可得罪不起,于是勉为其难地笑了笑,道:“彩铃妹妹好。” 张彩铃看着眼前这少年郎紧皱的眉头,勉强耷拉起来的嘴角,眼睛珠子更是一点光彩都没有,只觉得这人笑得真难看,白白浪费了这一张好皮囊。 就在张彩玲嫌弃之际,一声突兀的“姩姩”打破了她的思绪。 方才还紧皱着眉头的少年郎,此时眉开眼笑,滋着个大牙傻傻乐呵着,一下子就有了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一个箭步长腿直接跨过两节阶梯,冲到前面去。 这个转变,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措不及防,路边的狗看了都要咂嘴几声。 沈念慈瞧着冲上前来的宋时砚,心思却全在太子那茬子事上,问道:“太子表哥来了吗?” 听到这,宋时砚不满地轻哼一声,道:“姩姩,今日是我的接风宴,你来了怎地一声祝贺都没有,张嘴便是别人。” 沈念慈不客气地白了眼他,手起刀落直接狠狠地锤了锤他的胳膊,道:“怎地,这才回京几日,翅膀硬了,长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挑你姑奶奶的茬!” 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 宋夫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沈念慈,眼珠子圆咕噜上下打量着,于是乎笑意更浓道:“这位便是沈兄的女儿,念慈吧。” 沈念慈一来,宋时砚便冲上来,将她的视线完完全全给挡光了,她都没有注意到宋夫人在,这下好了,当面教训她儿子。 沈念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笑道:“宋夫人安好。” “哎呀,别叫夫人,生分了,你唤我一声伯母就好。”宋夫人笑眯眯的,有着江南女子的柔情蜜意,看起来怪和蔼极了,上前拉起沈念慈的手。 两人乍一看,还以为是闺中密友。 这一拉把沈念安弄得不知所措,只得甜甜地回了一句:“伯母好。” 这一声“伯母”是唤得宋夫人脸上的笑意更甚,连忙朝宋时砚招手道:“好好好!时砚,母亲还要招待客人,你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