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醒来的时候,浑身又酸又痛,比之前在监狱里打架还要严重。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钟。
沈澹月已经离开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和锁链,除了项圈和锁链,就是青紫的瘀痕。
昨天,她竭尽全力想要夺得控制权,伸手想去触碰沈澹月的脸庞。
她没想到沈澹月偏执到这种程度,连脸都不让她碰。
更没有想到,在此之前,他的控制欲虽然已强得可怕,却仍然有所保留。
直到昨天晚上,他才彻底释放出所有的控制欲。
明琅觉得他们几乎是在搏斗。
——不,不是“几乎”,就是搏斗。
他一直冷漠地俯视着她,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攥住她的双腕,牢牢按在她的头上,像扣押犯人一般,用膝盖死死压住她的双膝。
她被激发出战斗本能,毫不犹豫用头往前撞了上去。
像是怕她受伤,他不得不往后退了寸许。
明琅立刻抓住时机,强行挣开他的压制,两条腿往上一扫狠狠绞缠住他的脖颈,果断绞断了他的颈骨!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沈澹月的头迅速垂了下去,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但不到一秒钟,他的颈骨又一寸一寸恢复原形,伸出冰冷的手掌,重重扣住她的脚踝。
“你知道,”他平淡地陈述,“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兴奋。”
明琅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大声骂道:
“……去死吧,神经病!”
“我早说过……”他大拇指轻轻摩-挲她崚峋的踝骨,微妙地笑了一下,“你可以在床-上杀死我。”
明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瞥见他身上有配枪,果断劈手拔出闪电般上膛,对准他的心口:
“如果我开枪会怎样?”
“你可以试试。”他看着她的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吗?”明琅冷冷地说,手指扣下扳机。
——砰!
子弹出膛。
几乎是立刻,沈澹月的心口就炸开一个血洞,暴露出白森森的骨架,没有血肉,也没有内脏。
冷峻美丽的皮囊之下,只有一副阴冷恐怖的骷髅骨架,无数根血管般的荧蓝色细丝,在白骨上肆意生长,向上蔓延,硬生生撑起了这副完美的皮囊。
……简直像缝在了骨架上一般。
明琅不由愣住了:“你……还活着吗?”
沈澹月顿了顿,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了胸口的血洞里。
明琅心脏重重一跳,看到自己的手穿过密密麻麻的荧蓝色细丝的那一刻,手指几乎有些发麻。
“我没有心脏,”他俯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平静,“也没有心跳。你觉得,我还活着吗?”
“……你死了?”明琅语气有些颤抖。
沈澹月不禁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生出一种自虐般的喜悦。
也许,把一切都告诉她,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她会像这样紧张地关心他。
沈澹月听着她轻颤的语气,脸上的表情逐渐兴奋。
西裤的布料也紧绷起来。
明琅注意到这一变化,脸色一变,直接一脚踹中他心口的血洞,转身朝门口跑去:
“——变态!!!”
“变态”没有动,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很快,明琅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冷静了。
四面八方早已被黑雾占据,惊涛骇浪般包围了过来。
她奋力抵抗,挣扎,逃跑,不过是逃到了另一个“他”的怀里。
明琅几乎要被气笑了。
她想了想,转过身说:
“沈澹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沈澹月自下而上地注视着明琅,眼神晦暗不明,隐隐显出几分反常的愉悦和亢奋。
她真可笑。
她身上有追踪项圈,有合金锁链,公寓附近布满了比公司还要严密的看守。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他问。
明琅说:“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然后,解开这个和这个。”她指了指脖子和手腕,“学会尊重我。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
沈澹月冷冷地说道:
“你不会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经历了什么。”
“那我无话可说了。”明琅平静地说。
沈澹月很不喜欢她这种语气。
——因为如果她再说一遍,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调,同样的语速,他可能会忍不住答应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无法抗拒她的命令式口吻。
——这太危险了。
同时,他也因她而变得瞻前顾后。
他几乎不会后悔自己的决策,然而说完那句话以后,看着她的表情,居然忍不住想,是否回答得太过绝对?
——这太荒唐了。
黑雾中,探出无数只阴冷惨白的鬼手,缓缓扣住她的脖颈、肩膀、手腕、腰身、脚踝。
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