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信件,事实上我也不知收信人具体为谁,或许当作是我小小的日记,会更加抒怀吧。 走至如今,感慨还在路上的自己,无数的思绪只会油然而起,正如那日我最后一次走上三楼的阶梯,出尘天使它不存在,无论我多么想要用字字句句表达爱的翩翩,终究在那刻倍感无力。 说来是个可笑的玄学吧,听说悲伤若是无法释放,最后那些痛苦的能量就会掉转车头,攻击自己的身体。只是我曾经在学校里学了再多知识,翻阅再多书籍,都无法保证这样的观点是否正确。 但我还是想要相信,能够流下眼泪,不管是重逢的的热烈盈眶,还是当我小心翼翼靠近她的脊背,伸出划过寒凉季节的双手,拂雪斑斑,最后来到按下快捷键的那一幕;尽管我嫌弃着呼啸而过的列车,远远离我一个街道的距离,竟然拥有无尽的魔力,将内心的惶恐推向高峰——我很想流下眼泪。 - 假如那一日,她没有说出那句相信,我还会像十四岁的自己那样,鼓起勇气选择坦白一切吗? 假如我没有意识到,对于羞耻的定义是如此肤浅,而我成为了同样肤浅的那一种人,我会感到快乐,还是会感到悲哀呢? - 闭口不提未曾辉煌的过去大概是一种传染病,它不像鼠疫,不像天花,可它只需要动动手指头,便在世人的脑海植入了关于特定的词语,譬如清白,譬如纯洁这样的开关。我没有在教科书上学过如何治理心病,尤其还是自带传染的病种,未知的一切原来是那样让人恐慌。 从阳台关着的门向外看去,我迫切想要解释那些与风共舞的运动轨迹,但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从集体里矢智的人,才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都不想去看,也不想去说。 交通灯们有它自己的编号,街边阻挡过天高云阔的树丛有它自己的号码牌,不时吵杂的声音无法被遮盖,浮现光怪陆离的景象总是在下班的深夜。 而那个在房间里蜷缩起来的人大概正好是我自己,只一遍又一遍等待着时间流动又停滞。 外面的风暴不断肆虐,拍打着一贯寒冷的东京湾,就算不去取出望远镜,只是闭上双眼,也已经能窥见假装静默的离岸潮。 对大海深感敬畏,所以庆幸自己的离开,却在星点之下开始遐想水与水域之间的存在与对立,于是创造了一种无限,也创造了危险。 偶尔还会去迫切的想,或许正是因为人的一生会去渴求寻找属于自己的水坑,期许在那里头个人的欲望能够被永远持续,所以旅人挖掘了一个又一个水坑,将家庭与野心,偏执或恐惧,爱慕和崇拜深深埋进其中,试图孕育出最娇艳的花来。 只是尽管离泛蓝的海域或远或近,海浪依旧随风暴不停歇地波动,水势激荡着翻腾,却始终没有让充满生态的水坑与大海连接在一起。 - 虽然不是因为自己所想象的爱,也可能真的是因为爱,发觉了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于是让我迟迟迈不出一步,在探寻真相的小径上是我初次产生迟疑。 她说他是我选择相信的人,那么就该相信到底,但依旧有一个瞬间我会害怕自己在歧路上迷失太久,不管再如何刺激痛点,终究也回不到过去一无所知的年代了。 呆在实验室的日子教导了我去怀疑一切,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绝不是从真正的礼仪里出发,这样凄冷的夜色只会让我感到难过。 为自己撒腿就跑的举动难过,为看见川岛那一闪而过的悲伤而难过,为几乎是本能地觉得自己变得肮脏污秽了而难过,最后还要为迟迟不敢面对也许二分之一的可能性的对他说出真相而难过。 只是我害怕的如此之多,如此之大,这一切只是来源于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而制造这些批量枷锁的主宰者是谁?我不知道。 也许是檀木桌上共举杯的手,也许是我没有接触的更高层的人士,最后放眼再遥想,也许主宰者并不是具体的谁,它没有名字,它是一个看似虚无的结合体,正如万千腐化的死水中间肿起的巨大馕包。 所以意识到这里的我更加沮丧了,小雅从前就给自己添加过枷锁,而我原来不知不觉也给自己添加了枷锁,我们在梳顺秀发的时候,捆起只有女孩爱留的秀发的时候,也在某一年某月自动地锁住了自己。 潜意识地认为像教授那样的男子就是轻浮的,但是我们不可以,日子过久了,最终差些就忘记了,不管是谁,轻浮它本来一视同仁。 对事物无法深入感受,无法热情,变得麻木,变得锈遁,直至电话接通的瞬间才为我带来了莫大的勇气。只是几天没有讯息,还会有人担心着我,所以我不想犹豫了,就算是死是活,冲破这堵墙才会知道结果。 虽然我一直知道他很可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