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月与独立病房里幽幽的暗色融合得算是一种基调,隐隐约约,换上了不比白天的朦胧,像是要把京城的绒幕再加一等。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亮起,幸村从想象训练里脱离,睁开双眼,伸过的动作略显欢愉。见来者是熟悉的名字,他按开了那张大图,渣像素实在是糟糕至极,雨宫说的好看的星星被残影遮盖了全部,似乎只能勉强辨认到金星的位置。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少年想了想,似乎很久没有一起挂过电话,本着不忙碌的时候就利用起来的原则,他没有犹豫,按下通话键拨了过去。 “Moxixi?精市,我还以为你要过会才回我呢。” “刚好结束训练了,”幸村不自觉地弯起眼角,“美泉才是,不打算睡觉吗?” “嗯,刚刚和爸爸聊完天…”少女不好意思地习惯性摸着头发,这次倒没有了虚无的不适感,“明天他要陪妈妈去做下检查,等事情忙完了再决定见面吧。” “做检查?”少年对这个字眼很敏感,加上原本他打算是买点东西上门拜访,这下他觉得自己更要问清楚了,“阿姨哪里不舒服吗?”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爸爸说是医院建议去的,因为妈妈一直以来好像是气管不太好,应该是呼吸道的问题,以前开春就对花粉那些很敏感了。”她的声线显然放缓了。 “那也是,检查完才好放心,”幸村感觉到她有些沉默,又开口道,“不要想太多了,没事的。” “嗯,”她拍了拍自己脸颊,随后拿起开着外放的机子,“我还没有洗漱呢…” “呵呵,那美泉快去吧,我也差不多要睡觉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想来是自己打扰她的进程了。 “那先晚安啦…精市…” “晚安,快去吧。” - 大概是忽然被点到毕业的问题,少女在沐浴过后依旧没有困意,这两周几乎都在全方位地围着幸村的事情打转,她还没做完总结和报告书交给东大的科研室负责部门。 负责对接的老师是之前教草药课的,但研究室的负责人她很是熟悉,因为正是她面试时多询问了自己几个问题的那个教授。 其实入学后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雨宫也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充满奇幻,她自我感觉那个教授人似乎还不错,还是和汉方专项协会的资深成员之一,而且医学部门口的公告板中也宣传着他带领过几届学生获得的JUSE运用奖。 在东大的双月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暂且不说,男人也有过浩浩荡荡在Sci Transl Med和NEJM发表研究结果的光彩时刻,前者与医药工程,中草药提炼挂钩,后者则几乎是所有医学生的梦想殿堂,拥有这样社会地位的人要是能对她还留有印象,那她申进研究室也许会更有希望。 雨宫坐到电脑桌前,开始思索着如何整理履历,在似乎确认了最为绚烂的未来的现在,少女冰封的原野快要过季。她满心欢喜,万树的红梅白雪仿佛能笑斩横刀,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追寻目标的心在暗暗涌动。 尽管这里的夜空几乎是窥见不到满目星辰,可她今晚像是打了鸡血,只需要一片朦胧的月色就好。打捞迷失的繁星总归是在路上,而这样的亢奋在经历过折磨夜班的历练下维持得太优秀,直至太阳悄悄爬上那山坡,完成了总结的她还在继续翻阅书籍。 最后还是铃声响起,少女才站起来伸伸懒腰,幸福来的太突然,她实在忍不住用整个凌晨去给她陪葬。这是从立海毕业以来如此多年,她第一次发自真心地觉得世界美好,行道左右上折射金光的枝桠是那样可爱,满目都是生机,凉爽的夏天快要到来。 - 幸村出院的日子定在了两日后。 虽然纯粹是巧合,但雨宫当天正好排到了休息,这也意味着她能去送机。 少女带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黑白衬衣,但是是好事,因为害怕有媒体蹲守,她不能冒着如同生命危险的状态去送别。 当她套得严严实实,翻遍行李才找到沉底的墨镜架在那张小脸,呈现出的滑稽效果让幸村一下反应不过来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吗?”见他的眼神很微妙,雨宫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遮阳帽、大墨镜、还有千篇一律的像工作服般毫无特色的衣服,她对此没任何意见。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美泉会不会怕热。”幸村是不会承认他想见的不是这幅场景,但想想也算罢,他也害怕被突然钻出来的狗仔追着不放。 在法国的时候少年已经尝试过无数遍这种折磨,要不是高桥把他的住址保护得严严实实,他可能每个月都得搬家。虽说有名气是好事,但偶尔他也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人身自由,所以愈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