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为什么派我来见晴光大人,我是最想对日向出一口恶气的人耶……” 战备的压抑氛围在驹野居地弥散涌动。 家家关紧门窗,或是忙着捆束武器,或是指挥垒起高台,驹野晴光迈进大门的刹那,一切动作都静止了。 起初是一个人,然后是他附近的伙伴,黑压压的人群连同飞翔奔跑的马匹,仿佛海浪退潮一般,一言不发向驹野晴光垂首。 六对一不足为惧,那么六对十,对二十,对百人呢? 面对这样壮观而悲壮的场景,他们还能说出批判驹野的话吗? 晴光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无情,像是没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兀自裹紧斗篷,穿越人海。 “晴光大人,回去吧。”有人低声道。 数双手臂伸出挽留,晴光冷漠地拂开那些手指,忽视了那些微弱的劝阻。 ———————————————————— 三族办公室内,犬冢崇与油女志太面对面坐着。 如此平静的相处,如果不是发生在危急时刻,该有多么令人欣慰。 见到晴光,他们没有多说什么,等晴光拉开椅背,在办公桌后入座,犬冢崇才放下胳膊,忍着胜过烈火的性情发问。 “驹野的忍者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跟我们通报,就擅自转移物资和人员!”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晴光回答。 这样井然而有计划的行动,肯定是提前制定的对策,驹野做好了迎战日向的准备,唯独把她安置在万无一失的后方,这样不惜一切代价的手笔,构架者是谁根本不用多想。 见状,油女志太露出几分了然。 他也曾以长辈的身份,为实现利益最大化,给儿子铺展了后路,根本没有顾忌对方的心情。 “比起这个,先告诉我们你掌握的情报,”油女志太打断道,“巡逻的人是几天前发现驹野睦月的,她伤势很重,昏厥不醒,那时有驹野的通灵兽护驾,然而它没有透露什么,交出人后就自行消散了。” “……请告诉我那匹马驹的样貌。” 她心底有一个最坏的猜想,迄今的每一步发展,都与那个猜想不谋而合。 担负着指挥大局的责任,即便自虐一般心痛,也得继续追问下去。 尽可能详细地描述完,油女志太觉察到晴光的情绪更加低落,眉眼尽是苦涩。 “看样子,是你认识的人。” “啊,”晴光把脸埋在交叠的双手后,“那是我老师的丈夫,驹野明辉的通灵兽。” “节哀。”他闷声道。 如若可以,油女志太不想对少女过分苛刻,但局势要紧,谁都不能肆意沉浸在悲哀之中。 “一个月前,在我们商议觐见大名的时候,我私下派出人手,向日向递去了一份邀帖。” 斟酌着言语,晴光字字慎重,“想必两位知道,家父于多年前拜访日向……他的骸骨至今未归,就连历年的祭祀活动,都只能用遗留衣物充数。” 这当然不是首要原因,但它足够可信,也足够说服这个年代以血脉为重的忍者。 “日向答应了我的请求,约定在一处中立地界见面,与驹野交接前任族长的遗体,由于分身乏术,负责此事的人是家妹睦月。” “当然,我没有松懈警惕,谁都不清楚当年日向为何杀害家父,也不清楚他们是否将这份恩怨延续到了今日……总之,我召集无尽之森剩余的神盔卫队,让睦月自由挑选人手,必须携带不低于十人的卫队赴往日向。” 之后的事便如同油女与犬冢所见,矛盾没有被避免,甚至更上一层。 听完全程,犬冢崇一针见血地指出,“当年日向能把驹野髯星的小队全灭,可见他们有什么驹野的把柄,哪怕你增加人数,只派本族的忍者随行,也太冒险了。” 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晴光苦笑道,“这是驹野的恩仇,与花见酒无关,不能让犬冢和油女卷进去……” “哼,我们早已被拖下水,难道你觉得,花见酒能坐视驹野的困境不管?” 犬冢崇的指节叩了叩桌面,上次与晴光这样推心置腹地说话,似乎已是很久之前。 “老夫记得联盟成立时,写下的名字是三个,约定要守望互助的家族也是三个!” “不错,”油女志太补充道,“你是好心办错事,要说为什么的话,认为自己的力量足以解决问题,不和我们讨论,这态度既孤立又傲慢。现在认清局势,弥补错误还来得及。 ” 争斗了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