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份儿钱我是知道的,只是要按着板儿媳妇那种教法,总要费些银钱。有些又不好从村里出,没得夫子自己张罗,这钱可就少了,没得你们还得填补些,女夫子还要白辛苦一场。” 王狗儿摇头,“村里没钱我是知道的,就卖荒地扣出的钱,也都用在办学上了。就是女学,不也得房子桌子椅子的?咱们家让媳妇揽了这个差,就不为了赚银钱。” 村长道,“这就是我倚老卖老,嚷着你们福泽乡里了。我想着这钱村里出,那些妇人们才会放女孩子去。人就是这个心理,有些便宜不占,那就觉得亏了。” 王狗儿对村长这招心里佩服,两个人把事儿定了,各自心安这酒就喝得更高兴了。村长直说回去就划地建房,六月份就能开课,如此也能错开春耕。 祠堂那里一动工,整个平安村都轰动了。就有那好信儿的村妇上门,来跟小刘氏亲自打听学堂里的课程。小刘氏在家里听巧姐儿她们说的多了,就也耐着性子给村民解释着,出乎小刘氏的意料,这些妇人倒是都愿意把孩子送去的。 “还是村长有招儿,这是不用她们掏腰包儿,你要这钱从她们兜里出,你看看会是什么样儿?”老刘氏看着那些妇人离去,总会如此感慨。 女学开学这天,青姐儿一家,小宝和王林几个都回了家。小宝更是带着一车的礼品,全是办女学所能用得上的东西。 这也是安东的意思,在得知巧姐儿要教村里的孩子的事情,他也是为她感到高兴,只不过没有立场说上一句鼓励的话,只能借由小宝,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巧姐儿下了课,就回了家,帮着小刘氏几人准备饭菜。难得家里人聚得齐全,可不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巧姐儿一上午的课上下来,早就是轻车熟路了。家人们新鲜的不过是她的新身份,感到新鲜的还有来学堂上课的几十个孩子,整个平安村都在六月的第一日,因着村里的女学开学而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中。 饭后,巧姐儿王林几个围着青姐儿家的双胞胎稀罕个没够儿。如今这两个小的已经能满地跑了,青姐儿看孩子的任务却是更重了。 巧姐儿看着两个孩儿像两个小陀螺似的在地上玩儿着,心里真真正正有了羡慕,也有些着急起来。 夜里板儿搂着巧姐儿好生安抚了一会儿,巧姐儿才平了心思。最后呐呐的说了一句,“姥姥年岁大了,我、、、” 板儿笑道,“真是的,也不知道哪一个总是坚信姥姥能活到一百岁的。” 巧姐儿闷在板儿怀里,没言语。心里还是闷闷的,人都说长命百岁,只是人间到百岁者又有几人? 老刘氏一向不催她们,只是今日青姐儿的娃娃围着老刘氏叫着太姥姥,老刘氏笑得尤为欢畅,巧姐儿见了,心里就有了急迫。 小宝是带着两坛葡萄酒回的京城,这也是王家变着法儿给安东的回礼。王狗儿父子想得明白,且不说那人心思如何,只礼节上王家人是不差的。 七月时节,王狗儿又雇人在葡萄园旁建了个农家院子,在村里雇了两个年轻后生管理地里扦插成活的葡萄苗。 王狗儿如今也不卖活鱼和豆芽儿了,只把这门生意让给了孙大强,小红家为此特地买了马车,日积月累也是一门赚钱的营生。 这也是王林说服了王狗儿,家大业大的,总要更用心经营才是。且不说年年扩建的耳田,就是这葡萄园三两年的生长期,也都需要精心伺弄。 到了秋收季节,板儿亲自监工,把给贾琏买的那块地建起了房子院子,又在安平村收了几车木段儿,就等着年后贾琏回来,就可以有份家业。 巧姐儿看得明白,平儿发呆的日子越来越多。巧姐儿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人生的有些决定,还要自己下,别个人再关心,也不明白她心里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巧姐儿在贾琏的回家的问题上,心里也有些乱。虽然有话一夜夫妻终抵百日恩情,可也有道是,沧海已逝今日水寻何处。依着她的心思,这两个人相伴余生最好,什么子嗣什么传承?都不及一份劫后余生的相依相伴来得珍贵。 只是她不是贾琏,就是再心疼平儿,也明白一句各人的缘分各自的缘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