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儿放下筷子,看着巧姐儿,“妹妹,我先帮你把发髻卸了,你在屋子里歪一会儿。等我送走了史姑姑和小宝他们,再回来陪你。” 巧姐儿点点头,“也好,要不是青姐儿提醒,要让你们瞧瞧,我才不顶着这老长时候呢。” 巧姐儿站起身走到对面墙边儿的梳妆台前。 板儿来到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始给她拆头发。 “可是还要送那些桌椅盘子?”巧姐儿问。 “用了哪家的东西,哪家用过酒席,自己帮着拿回去了。就是盘子碗的,那些妇人帮忙收拾完,娘都让他们装了席面上还剩下的肉菜端回去了。”板儿解着上面的蝴蝶髻。 “就是吃过了晚饭,还得剩上两桌的席面,这些也没上桌,看娘的意思,必是要给两个姨姨带着的。”板儿又说。 巧姐儿点头,“娘这么做对着呢,不然咱们家吃不完那些菜。好东西还得新鲜的时候吃。” 板儿手里捋着巧姐儿的头发,丝丝顺滑,“这梳头的嬷嬷手艺是真好,你这发上,都没用头油,这样倒不用洗头发了。” 板儿用手指通顺着巧姐儿的发,“等以后我从学堂回来,我也试试给你梳发髻。别人给梳的,就是比你自己梳的好看。” “君子不轻诺于人。”巧姐儿笑道。 板儿点头,“言出必亲自践诺。” 板儿再回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却是和老刘氏平儿一起。 期间史湘云和小红家去前都来瞧过巧姐儿,两个人看巧姐儿已经卸了发,都笑着打趣了巧姐儿两句。 “我来给你们铺被子,老刘别的没有,只这岁数还趁些个,只愿我的两个孙子,活的比我还要久。”老刘氏进了屋子,就脱鞋上炕。 巧姐儿本来歪坐在炕上,听了老刘氏的话,赶紧在炕上站起来,在衣柜里拿出被褥来。 “姥姥,我自己铺,您在上面坐一坐就使得了。” “哪有新媳妇自己铺被子的?我来。”平儿说罢就捞过来被褥铺了起来。 实际上她们有给小夫妻做双人的行李,见巧姐儿拿出两套单人被褥,平儿也没言语。 老刘氏看着被褥笑了笑,也没反对,知道巧姐儿新媳妇儿,脸皮儿薄的很。 只在平儿铺好了以后,把两个被子在中间搭连在一起。 巧姐儿扫到板儿眼睁睁的盯着两个人的被子,意识到很快就要发生的事情,脸儿唰的红了。 板儿怕巧姐儿臊的很了,赶紧出了屋子。 板儿把西屋的洗澡桶里巧姐儿的洗澡水倒了,又在烧炕的隔间,给大锅里填满水,加上两把柴,烧的炕灶是西屋的,平儿在板儿在家的时候,决定和老刘氏去睡一屋。 老刘氏和平儿倒不急着走,也是天还没黑透,陪着巧姐儿多呆一会儿的意思。 “巧姐儿,女人家都有这么一遭,有事儿就说出来,别害怕。”老刘氏拍了拍巧姐儿的手,温声嘱咐着。 巧姐儿点点头,心里却更紧张。 “板儿莽撞了,你要告诉他,男人家新婚里没个轻重。”老刘氏又说。 这次不光巧姐儿脸红,就是平儿都有两分不自在来。 板儿走到门口,本想问问她们娘两个在新房喝茶还是回老院儿喝茶,听了这话儿,男儿也不好进屋去,转身又回了隔间儿烧火。 板儿心里纳闷,听姥姥的意思,好像自己还能伤着巧姐儿。 心里本来就有些紧张,这一想,更添了两分紧张来。 心里不解明明话本子里说的很欢喜的事情,怎么就能伤到? 老刘氏和平儿,看天又晚了些,也勉强到了睡觉时间。此时两人离去,这屋里挡上窗帘子,倒也没什么难为情的了。 “我们回去了,你们也劳累一天了,早点洗洗睡吧。”老刘氏下了炕。 平儿把婴孩儿手臂粗的蜡烛点燃,把烛火台放到地下的柜子上,烛台地儿带着一体的小托盘儿,如此烛泪儿留下,也不会外溢,倒很便宜。 “这蜡烛能燃到你们明早醒来,只大伙今天都累了,明个儿咱们家都睡个懒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你们也晚点儿起床,莫去那边儿扰了大伙儿。”老刘氏美滋滋儿地嘱咐巧姐儿。 平儿在旁边儿笑看着,最后也附和了一句,“你就听你姥姥的。” 板儿听见他们说要走,从隔间儿出来,送老刘氏和平儿出门。 老刘氏又在院门那儿,同样的话嘱咐了孙子一遍。 板儿点头应的痛快,心里也知道几位长辈这是疼巧姐儿,他们家这对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