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儿听完王狗儿的话,皱着眉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才好。老刘氏几人都傻了眼,有思想准备是一回事,只哪个愿意这样的事儿真的发生眼前? 王狗儿是把一家人叫到老院西屋,说的安东提及的事情。一家子最后都只看着巧姐儿。巧姐儿摇头,“莫说侧妃,就是正妃我都不要这门亲事。” 平儿松了口气,她心里的担心,比别人尤甚。 “好孩子,你可想清楚。要是喜欢这门亲,咱们家就只当嫁女儿把你嫁出去就是。你娘虽把你托给咱们,只咱们家总觉得配不上你。你板儿哥哥,也未见的给能给你挣回一个诰命夫人来。”老刘氏缓了神儿开了口。 巧姐儿睁大眼睛看着老刘氏,“姥姥怎说出这般话来?难不成还要把巧儿推到别家不成?” 老刘氏一把把巧姐儿揽在怀里,“哪里舍得推出去,还不是怕委屈了我的巧儿,看到更高的树枝儿,咱们就不舍得耽搁巧儿。这些年,你姥姥我心里一直是天人交战。” 要是别人说出这些话来,巧姐儿定然会觉得这不过是场面上的套话。只老刘氏不同,巧姐儿最是知道老刘氏的心思,这是个心存大爱的老人,当日既然救了自己,也就不会拿自己的亲事抵恩,这些话都是老人家的心里话。 巧姐儿摇头,“那枝儿再高,巧姐儿也不眼气。等明日里,我去见那人,只我不愿意,他还能抢不成?” “好孩子,有志气。”小刘氏哭出来了,王狗儿瞪了她一眼,赶紧拿出手帕擦擦。 青姐儿咬着嘴唇,心里很佩服巧姐儿的果决。再看巧姐儿,却也配得那豪门大宅,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巧姐姐,那人是东安王爷,保不齐能带着家眷住到皇宫里去呢!” 小刘氏扭头看青姐儿,青姐儿从老娘眼神里看到了一股子杀气。没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没说错啊。” “咱们家是出过贵妃的人家,那又怎么样呢?先不说贵妃娘娘早早的去了,就是家族也逐水凋零了。巧姐儿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她不稀罕进那宫里头。”平儿很笃定,作为巧姐儿的娘家人发话了。 平儿心里也是有一点不落地,就怕巧姐儿被想象的假象迷了眼。王熙凤临死前的意思很明确,不求巧姐儿后半生大富大贵,只愿她一生平安罢了。 巧姐儿笑道:“还是平姨最明白我。” 对王狗儿一家来说,本来天塌一般的事儿,在巧姐儿有所表态以后,这事儿似乎也不算得什么了。最后板儿活了一句,“巧妹妹,明天咱们一起进城去。” 巧姐儿点头应了。她和板儿心里都明白,这事儿只有她自己去拒绝,或许才能得一个风平浪静的结果。 翌日东安王府,安东书房。 巧姐儿独自进的府门,也就独自见的安东。安东原本不想见巧姐儿,见过就是麻烦,人家要明确提出不愿意来,他又怎么下这个台? “巧姐儿蒙安小叔您错爱,心里感激。然家门因由,贾家巧姐儿谨遵母训,并不奢望再入高门为妇。还望安小叔再寻良配,巧姐儿不配。”巧姐儿话到礼到,屈着身子给安东行礼。 安东沉默不语,一身紫色缎子锦袍,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威仪。他今天特地穿了这一身儿,也是想对着巧姐儿来一场强势逼婚。他想到巧姐儿会来,更猜想到了她会说些什么。只是亲耳听着,巧姐儿出口的每一个字,竟然似刀子般扎心。 他坐在书桌后,眼神从书本上拿开,扫了一眼今日的巧姐儿。乡里人惯常穿的细棉蓝花儿衣裙,倒衬的巧姐儿肤色更白,白的有一种魂骨透出来的透亮儿。 这妮子出落的越发好看了,安东心思叹息。也不发话,心里琢磨着怎么说好。 巧姐儿知道冷场这一招,最会让人在权贵面前心里屈服,权贵也惯来会用这招儿。她直起身来,也不着急,只等着安东答复。这就是一场角逐,巧姐儿要是再先开口,这气势就弱了。 安东没有听到巧姐儿接着说,心里更冷,看来这妮子话都说的心澄=诚,没有什么松动痕迹。 “你家去吧,女孩子开口说这些,并不合适。谈婚论嫁的事情,家里人做主才是。”安东不看巧姐儿,声音冷然。 “安小叔,巧姐儿就是自己的家里人。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可以做出选择,别个人,谁也不行。”巧姐儿话说的绵软,只话里的意思毫不含糊。 安东抬起头,眼神和巧姐儿的眼神对上,皱了皱眉,“你当知道,我也是真心所求,你更应该知道,婚姻之于女子,意味着什么。报恩就搭上自己,你甘心吗?如今你年幼,并不懂得许多,将来就会后悔了。”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更带着几分气愤。 心里没说出口的话还有一句,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