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要求缝书包,双肩的背包,针脚一般,样子倒是新颖。用嬷嬷的话说就是针线不够款式来凑。 板儿长到十四岁,唯一离家日久还是那年和老刘氏一起去往瓜州府寻巧姐儿。 这要住馆去了,哪怕就是在京城这离家也不很远的地儿,板儿还是有些心惶惶的。两个小的更是带着小宝黏糊着哥哥,这两个跟哥哥睡在一处,也算是板儿照顾大的,哪里是愿意的? “我又不是不回家了?等我休学回来,天儿也暖了,带你们去抓鱼打雀儿。”板儿对着闷闷不乐的弟弟们允诺。 巧姐儿好笑的看着噘嘴的小孩儿,只有怀里抱着的小宝拍着小手,张着小嘴儿表达着自己对抓鱼的向往。 巧姐儿安慰小林两个,“哥哥先去给你们探探路去,等以后你们俩也是要去的。” 巧姐儿一句话,王林似乎一下子进入了自己也要离家的情景中。挪着小身子,靠到巧姐儿身边儿,搂着巧姐儿的胳膊,摇着小脑袋,“我才不离家,我也不离开姐姐。” 王竹最先笑出声儿来,板儿瞪了小林一眼,这小子满脸的谁愿意离家就走,反正他自己是要赖定巧姐姐的样子。 王竹最先笑出声儿来,巧姐儿伸着胳膊揽着王林,轻轻说,“小林要不愿意去,姐姐教你,哥哥回来也教你。咱们愿意学就学,咱们也就当是听故事了,再不去逼着自己考那劳什子的功名,小林啊,只要快乐健康就好。” 板儿抿着嘴唇,没说话。 王竹看着王林听到巧姐儿如此说话,明显轻松快活起来的小脸儿。眼神里微微沉思,他是知道父母亲的期望的,也是知道长兄的打算的。心里暗自决定,以后更要用心读书才是。 巧姐儿眼扫到王竹一本正经思索的小脸儿,当即严肃起来。 “小竹,父母的期望是一回事儿,自己的选择又是一回事儿。人啊只有这一辈子可活,总要先遵从自心本愿,切不可给自己套上枷锁,一人套一层,你自己套的多了,就没了自己,可不是成了一个枷锁人儿。人活着,心迷失了,就提不起心劲儿来了。” 王竹愣了,万没想到巧姐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蠕动着小嘴儿,心里的话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哥哥也是,人活着本就承载了很多的喜怒哀乐。再给自己套锁子,可不是更苦了自己?凡事总要试试,切不可太过执着。除非是自己真的喜欢,真的认定,在各种评估之下,依然要做此选择,那就拿出把南墙撞破的勇气来。”说着这话的巧姐儿在几个男孩儿的眼里,如同一个丈夫一般。 宝儿仰起小脸儿,“巧姨姨,嬷嬷说蠢人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巧姐儿笑道“那宝儿说说,哪个是蠢的?哪个又是聪明的?人啊,大多时候都是自以为聪明,南墙在那儿,哪个又知道这或许是同往目标的唯一一条道路呢?聪明人自是不撞的,不太聪明的自是撞了就回头的。” “嘻嘻嘻嘻,那就只有蠢人,在那儿撞啊撞的,总要把南墙撞穿才甘心呢。”小林说。 “小林,要是这蠢人知道南墙后面就是她的路,且明白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呢?人活天地间,本就无公平可言。就是天能给人的公平,也只是保证天道规则能够贯彻执行。规则面前人人平等,那人活成什么样儿,真真是各凭本事,全凭运气了,再怪不得了。”巧姐儿话里有话,诱导几个小孩儿。 王竹点点头,“可是了,这非要撞破南墙的蠢人,要是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那又哪里是蠢的?” “因为明白,所以坚持。同样的事情,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和价值。她定然明白这件事不在于撞破的南墙,也不在于南墙破了之后,现出来的光明大陆。因为于她,那后面原本就是常人眼中的一片虚无。有些人的路注定要比别人艰难,且逆势而行,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却是要行。”板儿分析着蠢人的世界。 “蠢人的所作所为,必是有所意义。读书也如这南墙,不同的认定,不同的撞法儿。”巧姐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