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一早,青姐儿帮着巧姐儿梳了一个男孩的发髻,又带上板儿的新棉头巾,穿着板儿以前穿的半新不旧的衣裳,就是鞋子都换了一双不打眼的深色女鞋,裤脚落得多些,倒也能盖住鞋面儿。 老刘氏笑呵呵看着,“巧姐儿这招还真可行,这是谁家的俊俏小郎君?” 巧姐儿一出屋,板儿几人看到巧姐儿做男孩儿模样,都是新奇,两个小子伸着小胖手拉着巧姐儿,“这下子要叫巧儿哥哥才对了。” 巧姐儿立即回道:“准了。” 几个孩子哈哈大笑。 小刘氏端着馒头出了厨房,“小郎君,咱们要开饭了。” 巧姐儿笑嘻嘻去厨房端起粥盆儿。 一家子在王狗儿他们那屋吃过早饭,王狗儿把四十个盆子里的豆芽正好装满两个竹篓,用棉被包裹了,巧姐儿和板儿坐上马车,在弟弟妹妹眼巴巴的目光下往京城去了。 “伯伯,咱们往那热闹些的地儿停吧?”巧姐儿想着要卖才房子,总要大些的酒楼才出的起价钱。 “也行呐,不过要教五个铜板。”王狗儿对此已经熟门熟路。 “伯伯,那里咱们这豆芽儿能卖上价儿,要是有酒楼愿意卖,咱们往后直接送来就是了,那可省事了。” 巧姐儿双手拢在嘴边儿,玩着说话产生的哈气儿。 板儿低头偷笑,巧姐儿有时候成熟的让他觉得她是姐姐,这时候又幼稚的跟六岁的双胞胎一样儿。 “好呢,就听巧姐儿的。”王狗儿甩着马鞭乐呵呵的同意了。 这一行三人没用多少工夫到了京城,王狗儿把马车感到了大酒楼的交叉口。 等着人来人往,等着别人相询。 巧姐儿看的好笑,“哥哥,你们平时就是把鱼摆在马车上的吗?” 板儿满眼疑惑,“不然呢?” 巧姐儿倒吸一口凉气,咧着嘴儿乐了,随即一声儿清脆的女孩儿声音响起,“卖鱼嘞,新鲜的胖头鱼,鲤鱼,还有大鲫鱼嘞。” 板儿先是震惊的看看四周,见那边路口有两个汉子朝这边张望,急的伸手捂住巧姐儿的嘴巴,“我的妹子,你这一喊,谁不知道你是个女娃?” 板儿话儿说得急,巧姐儿被捂着嘴巴一时透不过来气,就得大口呼吸。 这两个人产生的白雾交织在一起,板儿一愣,抽回手去,瓮声瓮气的说,“反正不许你喊。” 巧姐儿是没看见板儿转过身去,那脸儿瞬间就红了底儿透。 还继续逗着小小少年,“那你喊,你不喊,我就喊。这样卖东西才能招人,咱们今日儿卖的是豆芽儿,要捂在被子里,又不能像鱼一样摆出来,那样儿豆芽冻了,也卖不成了。” 巧姐儿说完,王狗儿转回头来,看看儿子,“你妹妹说的对,你喊,别让她一个姑娘喊。” 王板儿涨红着脸儿,点点头,鼓着腮帮子正要发声儿,又被巧姐儿打断了,“大哥,跟我去酒楼问问,他们要不要吧?咱们是孩子,卖东西掌柜的许能客气一些,再说你看马车,遇见什么事儿,肯定不如伯伯压得住阵。” 巧姐儿说完看着王狗儿,“伯伯成吗?” 王狗儿一挥手,“背一背篓,上面盖上那块布,去试试,卖成了咱们这阶段能一直有个进项。” 板儿背着背篓跟在巧姐儿身后,两人离了马车不过二三十步,巧姐儿就走到他前面去了,一拐过胡同口,板儿就低声说了,“巧姐儿,你走我后边儿。” 巧姐儿笑笑,倒也听话,真个慢了步子,跟在板儿身侧,手指着路对面的那家福生缘大酒楼,“咱们去那家吧。” 板儿没说话,步子去朝着马路对面迈了过去。巧姐儿跟在板儿身后,进了酒楼,跑堂小伙计迎上来,“两位吃点什么?” 这会儿酒楼才开门,离正午饭店儿还差些时辰,掌柜句站在柜台里,小伙计不敢不问的客气。 “你们掌柜的在吗?咱们想卖点儿东西。”巧姐儿说完,往店里面柜台后面那掌柜的看去。 板儿抿着唇,放不背篓,把棉布撩开,里面被嫩浅黄的黄豆芽儿就露了出来。 小伙计看向那掌柜,那掌柜这才不紧不慢从柜台往出走。板儿见这人瘦高个儿,白净无须,二十五六岁,看着温和内敛,没有一点油腻之感。 “两位这豆芽儿?”他人到筐边儿,那小伙计早就抓起一小把伸手瘫在他眼前。 巧姐儿看得眼睛直抽抽,心里对这小哥儿的眼力见儿佩服不已,这要是把他弄到现代去,干哪一行也错不了啊? “怎么卖?能供应上不?”掌柜声音温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