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重重失落。回去之后,胡乱写了一篇字,她叹了口气,从窗子里望见那片清清的小溪,便鬼使神差地从后院摸了去。 溪水十分清,花铃蹲在一块石头上望着水面,水上倒映着她的脸。她心里想着师兄,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出的门,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见。对着水面,幽幽地叹了一声。 因为一瞬间的出神,她并没发现脚下的水忽然黑了一片。 水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影子,是个满脸冷漠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也很长,不过却是湿漉漉的,他眼底藏着一股戾气。 那平静的溪水忽然猛地掀了上来,冲到了花铃的眼睛上,她啊了一声,就从溪边掉了下去。 等到余鸣想起很久没见花铃时,他这个师妹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和早上一样,是件粉色的小棉袍,可余鸣瞧了眼她,便觉得花铃好像很冷,一个微风和煦的春天,她居然从牙齿里打了个冷战。 “师兄,我头晕,先去睡了。” 说完这话,她跌跌地迈步回了房里。 余鸣觉得不对,可他根本没有修为,看不出花铃的情况,于是焦急地等待师兄。 在唐枕去到张家之前,张府尹的家中已然聚集了不少人。 黑漆木的桌面上,摆着一只红色的锦盒,其中是一对玉环,很是引人注意。 薛善早来到府里,是他去把唐枕请来的,礼也是他带过去的,此刻见府尹拿出了这东西,他有点神情讶异。 府尹身边立着个人,此人个子不高,甚至在男子中称得上小巧,面貌是一种秀气的俊俏,看起来颇为年轻,然而府里上下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这人便是府尹的管家,尹善童。 此刻,尹善童不无讥讽地道,“那道士当了老爷的东西,这东西老爷三千两银子买回来的,他卖了八百两,早知道他胃口不小,却原来半点不识货,当年沽名钓誉,不收老爷的金子,如今却偷偷拿着玉环去当,可见是个贪得无厌之人。” 尹善童这话自然是说给薛善听的,怨他提出重礼相请,还不是白瞎了老爷的心意。 礼物在府尹眼里不重要,但听管家这般说来,张府尹的脸色自然也不太好看。 “罢了,他当年毕竟救过吾儿。” 小公子失魂发疯,若无人相救,的确是后果难料。 然而尹善童却是淡淡道,“老爷,您有体谅之心,可有一句话善童却不得不说。” “当初他是自己上门的,来得这么巧,他怎么偏偏知道小公子的情况,一句话也不问就把魂叫回来了。” 也许,姓唐的的确是有几分修为,可往深里想,这未必不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尹善童为人伶俐,说到这里,见老爷面色不快,便立刻住了嘴。 薛善张口欲言,可想了想,却是没说什么。 反正待会儿唐枕就要来了,今日是约定上门的日子,究竟他是不是沽名钓誉,自导自演,待会儿见了他们家表小姐就知分晓。 一路来到张家,张府尹原住杭州城里,此处郊院富丽,大约是府尹在外面的别院。 陆午有点心惊,他从未和府尹这样的人物打过交道。 看了一眼师兄,师兄站在门前,退后几步,似乎在打量这座郊院。 正打量着,忽然有人从门里出来。 出来的这几人陆午倒还面熟。 薛善见了他二人,眼睛微瞪,不无意外地看向唐枕,“道长来了?” “我还以为道长忘记了今日之约,还想亲自去请道长一回。” 他脸上显然带有几分阴阳怪气的神色,不住地瞥来瞥去,似乎想看看得了一笔银子的道士有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看来看去,唐枕似乎和第一次看到那般,几乎连头发丝都一模一样。 “”他那目光叫陆午觉得很不舒服,可师兄面不改色,只道,“是你领路?” 薛善本来是出门干别的,听了这话他眼睛一转,让手底下的人去办事,自己带着唐枕进了门,“对,道长怕是不知道府里的路该怎么走,就劳烦我来替道长带路。” 薛善上次被唐枕整治了一通,居然叫他亲自去追那两个道士还有一个小丫头,害得他在手下人面前丢了脸面。他今日要留下来,看看这个唐枕到底会出什么笑话。 领着道士进了门,他故意往一处僻静的院子走,走了几步,只听身后的道士问道,“这条路,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