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压住手臂的温少虞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夏蝉背叛。 他语气是不可置信的假惺惺的哀伤:“阿蝉,你要为了这两个外人不要我了吗?” 山如黛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副做作的柔弱姿态:“你怎么这么想阿姐呢?她绝不可能的抛弃你的,从今以后你主内阿姐主外。你可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呀。” 温少虞怒斥:“荒唐,我可是男人!”夏蝉对他的爱慕之情他怎么可能全然不知,往日不过是装傻罢了,毕竟夏蝉能文能武,好用极了,又一门心思的扑在她身上。 至于情谊和真心嘛,或许是有的。只不过那点子真心又怎么比得上雄图霸业美人权势呢? 等到他真的功成名就那一天,给夏蝉一个名分也不是不可以,这可是陪他从无到有一步步打天下的大功臣啊。 可惜这一切都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他看向山如黛灰扑扑却好像流光溢彩的脸,牙齿恨不得咬碎。 她怎么敢… 山如黛甜腻的嗓音恍若包裹着糖衣的毒药:“男人怎么啦,在家相亲教子不是挺好的嘛,我阿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分。” 她怎么敢…用他预想的办法对付他! 这分明就是温少虞给山如黛设想的结局。 他要建功立业,他要得偿所愿,怎么可以怎么可能被锁到后院成为一个女人的玩物? 温少虞目眦欲裂,山如黛巫山神女一般鲜妍的容貌也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 那张红唇一开一合,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的嘲弄的语气平淡的说着,仿佛就这么给他判了生死。 她甚至不再称呼他温将军:“温郎君,可不要不识抬举啊。” 温少虞又气又怒,他堂堂男儿,顶天立地,怎么可能像山如黛一样,当个在院子里的废物花瓶。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脸上所有情绪,形势比人弱,只能忍辱负重以图来日。 他淡淡道:“阿蝉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现在后悔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虽然有才能,可你毕竟是一个女子,在外面一直抛头露面终究是不成体统。众将士也不会服从一个女人的号令。” 夏蝉罕见的冷笑:“不服?那我也就打到他们服了好了。”她俯下身,把温少虞凌乱的发丝拨向一边,让他的眼睛露出来:“你看看,在场的诸位,不都是听我的命令把你抓住了吗?温少虞,你太自大了。” 还轮不到他既往不咎。 温少虞道:“我们多年的情分难道就真的要尽于此了?” 夏蝉道:“怎么会尽于此?我们会更进一步啊!” 她摇了摇头,失望的看向温少虞:“你还是没想通。”夏蝉用眼神示意下属:“下把他带下去吧,饿个几天不给饭吃就老实了。注意点别把人饿死了。” 山如黛在心里给夏蝉竖了个大拇指,就该这么干。 处理完了温少虞,夏蝉的目光又移向山如黛和卫琅:“京都是要乱了,你们打算去哪里呢?” 卫琅道:“我自然还是先和樊问会和。” 他接着向山如黛道:“山娘子呢,是和我们一起回定城郡,还是留着这里,你要陪哪个阿姐呢?” 山如黛犹豫了一下,山负雪不知品性,似乎留在开窍了的夏蝉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蝉看她纠结,先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她道:“阿黛你还是先和卫郎君一同去定城郡吧。嵇氏当地望族,定能护你周全,我这儿不知前路如何,怎好让你在这同我一起冒险?” 山如黛感动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萍水相逢的夏蝉居然如此推心置腹的为她着想。 夏蝉一脸真诚,并不是客套推诿之态。 山如黛道:“我也知道,我留在这儿只会拖阿姐的后腿。可若是今日一别,定城郡和长乐相隔千里,再见之日恐怕不知何时了。” 月亮终于从云层里挣扎了出来,月亮的光辉给夏蝉的英气的脸上度上了一层圣洁的异色。 她道:“所念隔山海,千里共婵娟。”① 和夏蝉告别后,山如黛在马背上啃着干粮。这玩意口感和吃木头没什么两样,胜在饱腹。 她看了看默默牵着马的卫琅开口:“卫郎君,你真的要必须要走着去吗?” 卫琅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想和我共乘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山如黛无语,她就不该问,卫琅还是这副自恋德行,狗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象牙。 她们当时带来的马还都留在原地吃草,和夏蝉告别一时潇洒,却忘记了代步这回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