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阳从楼上下来,看着早就没有云岭琅人影的院子,花朝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看着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开口的程大壮,以及脸上的警惕都还未消散的程青。 “我让人在二楼备了茶水,父亲母亲,还有兄长,我们聊一聊吧。”花朝阳自然知道程家对自己的态度是因为什么。 在封建社会,阶级和阶级之间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像云岭琅那样在勋贵那样的子弟,刚刚的那一番话 对程大壮而言已经算是温和,甚至算是劝解了的——高高在上,这才是程大壮这样的农人习以为常的态度。 达官显贵就是天上的云,却因为一场意外,让两人和见了就要下跪的达官显贵面对面,两人对于她这个亲女儿,自然是惶恐胜于亲近,甚至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让花朝阳认祖归宗。 或者换而言之,程家现在之所以现在住在这个院子里,并不是他们愿意住在这个院子里,也不是他们像和她这个女儿、妹妹好好相处,而是迫于云岭琅的淫威而不得不全家搬过来的。 但即使是搬过来,程大壮对于花朝阳的态度,相比于亲人,更像是主家,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得罪了花朝阳 ,这种惶恐不安,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 花朝阳没有勇气改变世界,她敬佩圣人,却永远都成为不了圣人,她甚至连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看见程大壮屁股都不敢坐椅子的样子,花朝阳又忍不住心软:“我知道,我的出现对于父亲和母亲来说太过于意外了。” “娘,我是指侯府夫人在潮汐……也就是你们养了多年的小妹,找上门的时候就将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了。”看着程家一家迷茫的眼神,花朝阳垂下眼帘。 在现代的小说里,真假千金文里的故事背景大多是发生在豪门里,贫困的家庭要么是背景板,要么就是纯恶人组,比如偷换孩子,但以程大壮和方艳的性子,自然做不出偷换孩子这种事情。 当年方艳为了给程青求福,怀着胎去道观祈福,没有想到早产,恰好当年云纹倪因为皇宫夺嫡的原因,也在道观里生产,听闻方艳早产,将产房分了一半给方艳。 当时乱糟糟的一团,产婆忙得根本没有看清两个女童的样貌,两个女童都裹着侯府带出来的布料。 偏偏当时的花潮汐皱巴巴的又瘦又小,丑的如同一只猴子,而花朝阳一生下来就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就知道是个玉娃娃,根本不像是穷苦妇人生出来的。 理所当然的,在仆从问自家小姐在那里的时候,产婆抱起了花朝阳给云纹倪,那里想到那个皱巴巴哭地有气无力的才是足月声的正经小姐,而一出生就白白胖胖跟个玉娃娃似的才是那个早产的女婴。 云纹倪看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苦笑,对着花朝阳说:“当时我还去瞧了潮汐,只是那个时候潮汐没有张开,我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这事还真的不能怪到产婆身上,就连云纹倪都抱着白白胖胖的花朝阳没有认出亲女儿,花朝阳被侯府抱走之后,侯府上下都没有想过花朝阳并非侯府血脉。 直到花朝阳从侯府离开之前,侯府的老太太还拉着花朝阳的手,骂花潮汐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东西,说自家坚信花朝阳是自家的亲孙女。 也就是老太太眼睛看东西模糊了,但凡看过花潮汐和云纹倪,就知道两人是亲母女。 两人实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花朝阳将云纹倪调查出来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程家,程青听了只觉得五味杂陈。 或许眼前的人的确是自家的亲妹妹,可是感情上,程青却心疼养妹,就像云岭琅明知道花潮汐才是亲侄女,却一心追着花朝阳跑一样。 感情从来都不是用血脉决定的。 “如舅舅所说,侯府并没有想过放弃我。”淡青色的茶杯里盛着茶水,倒影着花朝阳的脸庞,花朝阳叹了一口气:“别激动,我和侯府对于花潮汐都没有恶意。” 因为和花潮汐相处的并不算愉快,所以哪怕梦境里两人都一样的凄惨,花朝阳对于花潮汐的想法也能理解,但亲近不起来就是亲近不起来。 “花潮汐的情况有些特殊。”花朝阳斟酌了一下,然后低声开口:“这是花潮汐的事情,如果想问的话,日后让花潮汐亲自告知父亲和母亲吧。” 花潮汐的特殊情况不仅是重生情况的特殊,更是处境的特殊。 这就要牵扯出一段花朝阳曾经救国五皇子的陈年往事了。 当年五皇子被咽着了,把当时的皇后急得险些晕过去,是花朝阳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把五皇子救了下来,自此花朝阳成了皇后宫中的常驻客。 五皇子是皇后之子,待花朝阳逐渐长大,皇后对花朝阳更为亲近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