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犹豫,又补了句:或者调个位置? 【冬:老师今天刚说月考出成绩改位置,总觉得有点太麻烦人了】 【冬:配眼镜吧,反正答题攒了点钱】 答题攒的? 祁燃刚无意识地松了口气,看到第二条信息又皱紧眉,删改了几遍,问:你那个便宜爹呢? 【冬:不想】 行吧,好歹不是问了不给。 毕竟是曾经解不出奥数题不睡觉的战友,祁燃深知这人的倔脾气,换了个思路引导她。 【帅气逼人的逼人:首先,他欠你的。其次,不用白不用。】 【帅气逼人的逼人:我爹,钱多的没地花,小三小四小花养的飞起。我当然很不爽,没事就找点茬要钱,巴不得头疼死他。毕竟是自己惹的孽债,总得还啊。】 【帅气逼人的逼人:你那渣爹还装单身骗女人,罪上加罪,你给他懂事个什么劲?】 聊天界面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一直没有新信息弹出。 总不会被他这言论重伤世界观了吧? 祁燃分出目光来瞥了眼面前的镜子,染膏沾了点在脸上,乌黑墨色和记忆里“逆子”“孽障”一类的称呼同样浓重。 在他越想越远之前,搁在腿上的手机振了振。 【冬:我会好好考虑的】 【冬:还有】 【冬:你怎么可能是孽债,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差不多】 祁燃愣了愣。 那一瞬间,店员的打趣、夏蝉的聒噪统统被隔绝于耳外,连发廊特有的潮湿空气也闷热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太久没回,手机那头的人又加了句。 【冬:至少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得敲锣打鼓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祁燃又好气又好笑,回了个句号以示无语。 此时头发也染得差不多,发廊小哥正在用卷梳和吹风机给他打理造型,观察到镜子里的客人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彻底从心底打消了对这人情场浪子的第一印象。 造型做完,他热心肠地劝告:“女朋友要宠,但也不能太被拿捏了,这感情讲究有来有回......” “谢谢,”祁燃点点头,掸去沾上的碎发,站起身唇边笑意未散,“但还不是我女朋友。” “还不是”这三个字很微妙。 他大方承认自己有好感。 多年网络好友凭空冒出来的感觉很奇怪,他起初不相认确实掺着点逗弄的心思,但越接触下来,对她的感情越复杂。 祁燃又想起中考那年收到她替他许来的上上签,写着福大命好、前程似锦之类的套话,偏偏又是他人生中第一且唯一的祈福。 或许那时已经心动过? 他不确定。 祁燃付钱走后,发廊小哥很感慨:“好好一帅小伙,没成想是个恋爱脑。” ---- 沈安宁和晏连泽刚回教室坐下,数学卷子就传了过来,没人监考,全凭自觉。 卷面由二十道填空题组成,不给人半点蒙的机会,难度不用多说,道道都是足以在高考卷的填空题里压轴的存在。 完成每道题目的平均时间只有九十秒,很能锻炼思考速度和运算精度。 沈安宁做题速度中规中矩,空填完大半,时间还有十六七分钟。 旁边传来落坐的动静,她余光瞄了眼祁燃乌黑的发顶,收回注意力写题。 又是一阵奋笔疾书,沈安宁卡在了最后一题。 倒不是没遇见过不会做的题,但无从下手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换了几种思路都行不通,她干脆利用最后的时间拍下来发给727看。 只闻其卷不见其人的数学老师李选民踩着最后一秒来收卷,心满意足地在一片哀嚎声中走远。 “地中海果然不做人!”江芋发出一声灵魂吐槽,倒下睡觉。 这个外号倒挺符合“聪明绝顶”的外表,沈安宁默默想。 晏连泽在上午的课间补足了觉,颇有活力地转过来问,“欸,最后那个几何题你俩解出来没?” 沈安宁摇摇头,祁燃则忙着睡觉,直接上手把人给转回去了。 看得出来启航班这群人早已习惯这样的时间分配,窗边、靠门的同学各自拉上帘、关好门,其余的纷纷在桌上扫出片空,趴着睡觉。 沈安宁还在琢磨那题,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