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还是去了,纪南歌一直陪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这是一家颇有情调的会所,祝余曾经路过的时候,她还同穆千野还打趣过,说这里看起来就很浪漫,像是约会圣地。 穆千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斜睨的眸子,像是能穿透层层障碍看到会所里面的所有门道,连语调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也许是人间极乐之地呢。” 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让彼时的祝余红了脸,当真以为看起来繁华似锦的会所,与她小时候经常路过的那条足疗街无二差别。 恍然间,她脑海中无数片段闪回,她认为有趣的,她认为新奇的,她认为别有天地的,在他眼里都不过如此。有些难堪,虽迟但到。 或许她的难看于他而言,也是浪费表情。 到了门口,祝余反而不再退缩了,这次,她想主动走进对方的世界,亲眼看一看,那些藏在世俗眼界之中的天堑。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他一句话,哪怕与世界为敌,她也能生出无限勇气。 会所是祝余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需要会员才能入内,幸好纪南歌家境不错,这里也来过几次,不然祝余连入内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道门槛,祝余在心里对自己说,这道门槛是金钱,她可以有,不要害怕。 此时会所的人不算多,包厢门都敞开着,唯一的喧闹径直入耳,男声和女声交错,烟草和酒精的味道扑鼻。 祝余没有问纪南歌让她看什么,因为她懂她,所以不问。因为她懂自己,所以不说。 她走上前,透过浓浓的烟雾,看见了已经一月有余未见的身影,男人狭长的眼眸中带着意气风发的笑意,略微低头。坐在他旁边的姑娘只露出姣好的侧颜,看起自信又落落大方,独立又强大,是他会喜欢,会欣赏的类型。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被周围的环境融化在风里,吹散在她心口的那个破风箱里。 纪南歌挥手拒绝了服务员的服务,没有说话,默默跟在祝余的身后,给她后退的机会,也给她前进的勇气。 祝余脚步黏在地板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垂眸看着自己已经有些泛黄的小白鞋,还是三年前买的,洗了太多次,已经没办法回到最初的模样了。或许,她应该买黑鞋,哪怕是灰色的,也会更适合她。 为什么买一双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照顾,又不怎么实用的小白鞋呢? 记忆倒带,穆千野用他那风流多情的凤眼笑着,“白色看起来有女人味。” 鬼使神差买了那双鞋,他见到了只是戏谑的笑笑,第二日就送她一条白色裙子,领口开的有一点大,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往她胸口处流连看了许多次。她那一刻在想什么?骄傲吗? 或许吧,那条白色的裙子她只穿了一次就压箱底了,他也没有问过,就好像那些隐晦的目光和她藏不住的窃喜都不存在一样。 情窦初开的年纪,容不得太惊艳的人总在眼前晃,他会占满你整颗心。祝余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那道光一直都照在她身上,她舍不得拒绝,舍不得抵挡,更舍不得逆光。 “那是祝余吗?”终于有人发现了门口这两个不在预期之内的人。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祝余条件反射般,隐藏脸上的失落,唇边的弧度无可指摘,挺直的脊背仿佛永远不会弯下去,清淡的瞳孔半丝不回避,望进那略带惊诧的眼。也许是距离太远了,也许是对方的睫毛太长了,她看不清穆千野的喜怒。 没有故作镇定,没有胆怯不安,她好像是真的无意中发现他们一样,语气轻柔,“好巧啊,你们是在庆功吧,正巧我买了礼物,也不用在花时间另送了。” 第二道门槛,祝余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爱她,这道门槛,她仍需努力。 不是从高级专柜买来的礼物,因为匆忙,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包装,墨绿色的领带随意装在一个普通的盒子里,外面套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纸袋子,纸袋子的边缘因为手指的用力与汗意,略显斑驳。 与整个包厢的气质格格不入,纪南歌有些后悔,让祝余买下这几十块钱的领带。 祝余的手就那么举着,毫无自卑或者羞愧之意,好像是她送的东西,与卡座角落那些高档礼盒精致包裹的东西具有同样的价值。 穆千野自从看见祝余后就未置一词,那双多情眼肉眼可见变得冷淡,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里面的风暴。 一直跟在穆千野身边创业的人,没有不知道祝余这个特别存在的,见两个人似乎闹了矛盾,连忙起身当和事佬,接过祝余的礼物,小心翼翼放在那些珍贵礼物的最上面,“嗨,我们这乌烟瘴气的,野哥怕你不喜欢这个氛围,没想到正巧遇上了。” 祝余对他有印象,只是他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