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我六叔更不介意了。” “那青衣感激我六叔收留她母女。对我六叔也很是尽职尽责,从不冲突冒犯我六婶,一直非常守规矩。进门第三年还给我六叔生了个儿子。十几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 蒋英德叹了口气,说:“可去年我六叔去和酒友爬山吟诗,一时昏了头失足从山上摔下。回来就半身不遂,一直靠人参吊着命。谁知熬了半年还是死了。我六叔一死,他们那一房就开始争遗产。我那个可怜的堂妹,因为不是蒋家女儿被排挤。蒋家不愿意养她,要把她嫁给甘肃布政使松衡远做妾。” “那松衡远都六十七了。虽然说他膝下无子,只有六个女儿。可到底人到古稀。我堂妹才十四岁!” “她不愿意,就被赶到临溪镇的农庄上。家里断了她所有例银、衣料、食物。她被迫像个农女一样只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一晃就是两年。” 蒋英德对这个妹妹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跑去临溪镇找她商量,邀她入伙和我一起做生意。想着大贴小补她一些。好歹是蒋家小姐,怎么能活的连蒋府婢女都不如。” “我妹妹信任我。就把自己压箱底的保命钱,拿了二百两给我。谁知道一年过去了,家里给我的铺子也不过是勉强盈亏自足而已。铺子虽然小赚了一些钱。可几个掌柜都给我说,这钱不能动。不然铺子就周转不开了。” 蒋英德也觉得自己是自己昏了头了才去想着赌钱。“……我就想着靠赌搏一搏翻身。连着三天下来,我虽然输输赢赢看着漂亮。实际一算,我已经输了三十七两银子。我想不能再这么下去。再赌下去,我连这二百多两也要赔进去。” 章景同神色一直没有变化。让蒋英德深感舒服,仿佛他说的也不是什么不堪的事。 蒋英德更有倾诉的欲-望了。他说:“我是看见你拦着尹丰求官的。我想着你是有求于人的,想必不敢撒谎。——那尹丰是好招惹的?人家是官身,又是地头蛇。我们蒋家够势大吧?那尹丰哪一年不是恭恭敬敬来给我们家老爷子贺寿。” “可是我们蒋家所有儿孙都受了叮嘱。要把尹丰敬起来,不要轻易得罪他。”蒋英德自来熟的搂着章景同肩膀说:“我想着我们蒋家人见了尹丰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您这个外乡来的势必不敢太岁头上动土,期瞒诈骗。这才找你来帮我赌一把的。” “原来如此。”章景同泛蓝黑瞳笑意真诚,似慵似懒的温和。 这次,轮到蒋英德抓住他袖子掀起来。挑眉似笑非笑的问他,“你手上这串佛珠什么来头?怎么梨园园主看见都敬若三分?” 章景同大大方方道:“我父亲以前资助过个游侠。那游侠原是少林寺的俗家和尚,一身好武艺。为人侠肝义胆,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我来华亭前,父亲亲自把这串佛珠交给我。说是我出门在外,路途遥远。家族之力不见得顾及的到。更何况,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道义。有些事江湖人出面,反倒比家里更稳妥。” 章景同拨了拨手里的佛珠道:“至于它真正是什么来头,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沿路坐船行车,戴着这串珠子。确实有很多走夫小贩给我行方便。” “梨园也是三教九流的一行。我这不是想着许是能管管用。就撩起来给他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蒋英德好奇了,“你家里什么来头啊?还能把手伸到陇东来。” 章景同淡淡笑着说:“我祖籍浙江桐庐。自然是手伸不过来,父亲才把这游侠的东西给我护身的。” 蒋英德伸手:“我能看看你这佛珠吗?” “自然。” 章景同褪下来给他。 蒋英德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领会过这串佛珠的威力,却有些舍不得还了。“章兄,你这串佛珠卖吗?” “什么?” “我,我没旁的意思。我先前不是给你说过,我堂妹一个人住在临溪镇的农庄上吗。她一个女孩子,日子过的挺可怜的。我是想着,你这串佛珠既然这么厉害,三教九流都要避它。我就想把它买来送给我妹妹,以后有地痞流-氓来闹她的时候。她也能拿出来防防身。” 蒋英德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手里捏着佛珠就开解银袋子。道:“这样我给你六百两银子。这笔银子够你三年嚼用开销了。我知道浙江章家也是大户人家,章兄也不缺这点钱。” “但兄弟不是马上要去尹大人手下任职了吗。你用这笔银子,买个上好一点的古玩。到时候送给上司也体面不是。更何况,你马上就要进官府了。也没有什么三教九流敢惹你。这佛串你留着也无用。” “再不济。你写信给你父亲。让你父亲找那游侠再要一个信物防身。如何?”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