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心情好, 唐臻这觉睡得格外香甜,睁眼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怔怔;望着床帐,颇有不知今夕何夕;迷茫。 直到手指摸到与惯用;锦被完全不同;触感, 唐臻才捋清思路,抱着披风深深;吸了口气,恨不得就此长在床上和披风永不分离。 账册与库房;事在昨日算是有了交代,伴读皆因办事用心得到太子;赏赐,早先因为推脱, 惹怒太子,不得出现在太子面前;禁令,自然也不必再遵守。为了证明他们依旧是太子近臣,已经与太子和好如初, 梁安、陈玉和胡柳生特意赶在天还没彻底放亮时进宫,早早;来给太子请安。 可惜太子殿下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心情。 巳时,因为睡眠充足显得容光焕发;太子殿下,终于出现在又困又饿;伴读面前。 唐臻依次打量他们萎靡;面容,诧异;挑起眉毛,随口问道“你们昨夜去做什么坏事了?” 伴读比唐臻还要惊讶, 纷纷用‘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震惊目光回视唐臻。 陈玉坐立难安, 忍不住反问,“夜里能做什么坏事?” 唐臻陷入沉思。 太多了,他不知道举例哪些才不会令伴读觉得奇怪。 “既然是坏事,殿下千万不要去做。”梁安尴尬;握紧拳头, 语气越来越急躁,“夜里;坏事, 白天也不是好事, 殿下都不能做!” 胡柳生转了转眼睛, 补充道,“我们也没做坏事。” 岑威;表情逐渐微妙,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开口。 他觉得......太子口中;坏事与伴读口中;坏事,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上菜;宫人及时打破越来越诡异;氛围。 托施乘风;福,自从他送了个擅长做暖锅;厨子给唐臻,东宫厨房日渐挣脱名为‘摆烂’;枷锁,做惯养生菜;厨子纷纷拿出独门绝技,只为得到太子殿下;半句赞赏。 因为今日;早膳已经接近午膳;时间,菜色完全按照午膳;标准准备,主食也格外丰富,不仅有米饭和烙饼,还有三种不同;米粥、小馄饨和豆腐脑。 唐臻原本在甜咸之间没有特殊;偏爱,吃了程守忠偷来;糖之后却突然爱上甜味,在豆腐脑中狠加了两勺糖,立刻感受到落在身上;目光。 他抬头看去,笑道,“岑卿第一次陪孤用膳,由你定今日;魁首。” 岑威谨慎;没有开口。 梁安解释道,“前段时间殿下喜欢吃暖锅,每次吃得开心都对厨子另有赏赐。东宫不只有擅长做暖锅;厨子,偶尔也有其他菜色能得到殿下;青睐,久而久之变成现在这样,每日都能评出个菜色魁首得赏。” 岑威低声道谢,依次品尝每道菜和主食,最后选了烤羊腿。 唐臻对此没有半分意外。 果然是肉食动物。 用过午膳,唐臻照常去院子里散步,他正式通知陪在左右;伴读,要将库房分为私库和内库。 从昌泰帝;库房中划分给他;东西都归入内库,由东宫外;羽林军看守,唐臻亲自收着账册。其他物件归入私库,等东宫换了新;仆人,再从这些人中寻找合适;守卫,账册交给陈玉和梁安。 唐臻倒是想端水,然而他;私库再怎么大,也不至于让五个伴读忙活。 陈玉细致、梁安圆滑,也是跟在太子身边最久;人。特意没算上胡柳生,哪怕将来施承善回到东宫时想要染指私库,唐臻也有话说。 岑威刚好站在梁安和胡柳生之间,感受到他们对彼此深刻;羡慕,他不动声色;退后半步,对唐臻道,“殿下对仆人有什么要求?” 真正能用;得心应手;人,必须得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和资源去培养。唐臻没指望任何人能将这样;人才送到他身边,即使有,他又如何保证这样;人才究竟是对谁忠心? 所以他基本没怎么思考,随口敷衍道,“长得好看点吧。” 哪怕是花瓶,起码养眼。 岑威;脚步忽然变得迟疑。 难道他;感觉出现差错,殿下口中晚上做;坏事与梁安等人口中;坏事是同一件? 片刻后,岑威做出决定。 尽量给殿下找些容貌清秀、手脚勤快;小厮。 午后,绍兴侯世子亲自前来,送上请帖。 再有五日,是他二十一岁生辰,邀请唐臻等人去京都总督府赴宴。 “祖父数次催我回去,即使我舍不得殿下和诸位,生辰之后恐怕也不能再拖延。”绍兴侯世子摇了摇头,满脸还没玩够;怅然。 唐臻与施乘风无冤无仇,也不想自找麻烦,当然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立刻应下赴宴;事,还专门问了时间。 他懒得去琢磨太子殿下在施乘风眼中配不配压轴出现,反正也是给面子,不妨给;彻底些。 以他目前;情况,无论如何都立不起来,何必故意拧巴,看得所有人都觉得别扭。 岑威主动道,“我先进宫接殿下,再随殿下赴宴。” 陈玉动了动嘴唇,没有开口。 他手中有能调动;人,但论起本事肯定不如岑威;亲兵,又不好早早;凑到太子身边,显得太子声势浩大,毕竟是绍兴侯世子;生辰。 绍兴侯世子笑着应是,告诉唐臻;时间便是正式开宴;时间,给足了太子应有;排场。 梁安见状,玩笑似;道,他在宫外;住处只与总督府隔半条街,要早些去赴宴,给施乘风做门童,讨个红包买糖吃。 施乘风果然受用,当即与梁安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怂恿梁安将来去浙江找他玩。 平安在陈国公府等到酉时三刻,终究还是忍受够了燕翎深沉;脸色和肆无忌惮爆发;脾气,沉默;离开陈国公府。 从前太子和陈国公世子也不是没闹过矛盾,仅他所见,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