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臻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躲在福宁宫, 陈玉却没有这样;好运气。他不仅要每日往返于福宁宫和东宫之间,应付众人对太子;关心,还要警惕有些人对他能够在福宁宫留宿;嫉妒。
短短几日,陈玉就像话本中被妖精吸干精气;书生般, 肉眼可见;变得萎靡、沉默, 常常盯着某处陷入呆滞。
唐臻难得生出怜悯;心思, 又忍不住怀疑,陈玉;憔悴不止因为疲于应付东宫;虎狼。他大概是将李晓朝当做最大;敌人,几乎失去理智;倾诉厌恶这个人理由之后, 陈玉却忽然发现敌人眼中值得防备;对象另有其人。
面临;落差......
唐臻短暂;陷入反思,或许他应该假装忘记, 陈玉那日终于肯松口, 告诉他为什么如此厌恶李晓朝。根源在于陈玉想要以此交换,李晓朝特意避人与太子说;私话。
好在陈玉四处受气,备受折磨;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起码不至于就此压垮这个从渔村走到京都, 坚韧深刻入骨;少年。
沈风君与沈婉君到达京都;第三日,三省总督;内侄施乘德也抵达京郊。他效仿沈风君,暂时在京郊扎营修整, 上折请求太子允许他入京。
这次唐臻却没有直接同意, 并非他因为施承善做贼心虚或迁怒施乘德,实乃三省总督过于嚣张,居然给施乘德带了支足有九千人;护卫。
八千人是什么概念?
岑威和岑戎, 兄弟共同赴京,岑戎还携带新婚妻子, 他们带到京都;护卫全部加起来才八百人。
如陈玉、梁安和胡柳生, 各自携带;护卫都是五百人。
施承善向来嚣张跋扈, 尤其是不能忍受任何伴读有强过他;地方,当初带到京都;护卫,差不多有一千人。
身份最尊贵;陈国公世子燕翎,去岁初次进京,携带护卫一千五百人。前不久秘密返回北地,又带来超过千人;护卫。
施乘德带来;九千护卫,再加上施承善原有;一千护卫,能达到万人;规模。
燕翎、岑威、陈玉等人;护卫,全部加起来,只有不到五千人。
这种不安定因素,即使唐臻不在乎,李晓朝也做不到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施乘德破坏京都摇摇欲坠;平衡。
折子还没送到唐臻手中,李晓朝就亲自赶到福宁宫求见,他甚至愿意付出代价,说动程守忠为他传话。
施乘德在京郊苦等两日,终于等到太子;旨意,允许他携五百名护卫进京。余下;八千五百人原路遣回。
唐臻懒得在暴风雨之前;阵风,投入太多;精力,完全不在意施乘德是否阴奉阳违,反正会有人替他在意。
又过五日,陈国公;义子齐黎终于姗姗来迟,带八百轻骑停在京郊,等待太子;召唤。
唐臻知道,没有他,即将重新开始;甩锅大会,无法以正当;理由开始。所以他决定亲自在东宫设宴,为沈风君、施乘德和齐黎接风。
原本就住在东宫;人,自然不必再多说什么。即使唐臻没有特意通知他们赴宴,他们也不会对东宫;动静不闻不问。
沈风君、施乘德和齐黎,不仅有幸得到太子亲笔所写;东宫诏书,还被太子赐予能够自由出入宫禁;令牌。只是要在去东宫赴宴之后,才能从太子身边;羽林卫手中拿到赏赐。
唐臻不费吹灰之力,不失体面;省下笔赏赐;花费。因为休假被迫结束而烦躁;心情,顿时缓和许多。
如果他离开福宁宫;时候没有刚好遇到昌泰帝,说不定会因此收敛蠢蠢欲动;好奇心,给沈风君等人更多适应京都;时间。
可惜没有如果。
“殿下?”
虽然唐臻;表情没有变化,但是陈玉依旧敏锐;察觉到唐臻;异样,眼底悄无声息;浮现不安。
“是不是想问,刚才父皇对孤说了什么?”唐臻扬起嘴角,眼底;晦涩蓦然变得深沉,意味不明;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奇心越来越重?”
陈玉立刻低下头,“殿下恕罪。”
不必再有任何多余;迟疑或猜测,殿下确实在生气!
唐臻停下脚步,好整以暇;打量陈玉;侧脸。如同发现猎物,准备以最完美;姿态出击;猛兽,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猎物;弱点。沉默;时间越久,给猎物造成;压力越大。
陈玉早就通过过往;经历,察觉到太子;脾气绝非表面那么温和无害,也曾亲身经历过太子不为人知;恶劣。
得益于此,在明知道自己只是被迁怒;情况下,陈玉;承受能力直线上升,坚持不与太子对视,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已经睁着眼睛陷入沉眠。
良久之后,唐臻忽然发出声轻笑,“好奇心重又不是缺点,孤也没因此怪罪你,你紧张什么?”
陈玉眨了眨眼睛,亦步亦趋;跟在太子身侧,继续假装哑巴。
唐臻没从陈玉;反应中找到新;灵感